她聽不見掌聲,聽不見叫好聲,她只聽見那陣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聲音說了三個字:
“我願意。”
作者有話說:
【沙雕劇場】
蘇音叉腰,鼓起腮幫子:你讓他摸你腳!
許傾塵邊嗑瓜子邊說:小樣,你忘了?我可是天蠍座。
蘇音:嗚嗚嗚。
蘇音:嗚嗚嗚嗚。
蘇音:嗚嗚嗚嗚嗚嗚!!!
第90章 拜佛
有人歡呼,有人搖搖欲墜。
當那枚戒指套到許傾塵中指時,一切塵埃落定,蘇音濕透了眼。
蘇音很遺憾,但她最遺憾的不是許傾塵成了別人的女朋友,而是在許傾塵還是她女朋友時,她都沒想過送許傾塵一枚戒指。
她看著他們,看男人摟著許傾塵的腰,他們身邊的人來來去去,而他們,始終在一起。
這一刻,蘇音才接受現實,她被淘汰出局了。
任她哭,任她難過,以後陪許傾塵春夏秋冬的人,也不會是她了。
這種滋味,堪比吞針。
蘇音用眼神深情地描摹許傾塵臉上的輪廓,寸寸目光,皆是遺憾。真遺憾啊,陪你白頭的人,不是我了。
也許,發發瘋,使勁去哭鬧,心裡會好受些。但蘇音才不會這樣做,她時刻謹記那句話:做一個體面的大人。
蘇音深呼吸,拚命調整好狀態,她拿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努力微笑,努力讓笑容自然一點,再自然一點。
因為。
她要去找許傾塵,她要用最得體的姿態,去跟她講最真摯的賀詞。
是。
是賀詞。
哪怕心裡插著刀子,她也要講。
蘇音已經不是從前的蘇音了,二十四歲的蘇音,所求所願,不過是許傾塵可以幸福。即使,給她幸福的人,不是她。
沒關系。
蘇音邊補妝邊對自己說:“沒關系,我沒關系的,老師,只要你幸福就好了。”
淡淡的月光灑在清澈的池子裡,蘇音一個人站在昏暗的角落,她不皺眉,也不抱怨。這一刻,連月光都看出來了,那個自私的小女孩,真的成長為一個內核穩固厚實,海納有容乃大的大人了。
-
酒會進行過半,燈光漸漸昏暗下來。
人與人之間,看不太清彼此的眼神,這樣的氛圍,更容易讓人放低對彼此的芥蒂。
蘇音下樓,她往人群中看,她在找許傾塵,但蘇音並不需要刻意尋找,因為,許傾塵在人群中是那樣耀眼——
她身著青色掛脖晚禮服,該露的露,不該露的不露,她可以是正經的冰山,也可以是妖媚的狐狸,她是欲望與禁欲的結合體。
她不需要做出任何挑逗動作,就隨時隨地有人心甘情願為她發瘋。
即便洛航已經宣誓主權,依然有無數道目光在侵犯她。
她看見了,但她並不介意。
她再也不懼怕任何眼神,在萬眾矚目中,她是一支自信張揚的紅玫瑰,她揚起臉,微微張開殷紅的唇瓣,勾起一個慵懶嫵媚的笑,她在盛放,盛放出萬種風情。
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女人,曾經竟然為愛卑微至塵埃裡。不過,都過去了,脫胎換骨後的重生更刺激,她可以慷慨給予在場所有人微笑,不,有一個人不可以。
她優雅地搖晃酒杯,有人與她講話時,她輕揚紅唇,尊貴又冷傲。她又變回冰山了,只因她看到了那個“不可以的人”。
有趣的是,那個“不可以的人”,正站在離她不到兩米的地方,深情地看著她。
她做出冰山該有的姿態,驕傲地把她無視掉。
蘇音一動不動,連呼吸都不敢太用力,她把自己扔在人群裡,有幾分自暴自棄的意思,她不敢走上前了,她真的沒有勇氣了。
她好像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麽強大,她怕了。
但只要一想到那些不能相見的日子有多難熬,她便有了勇氣,不是一直在等待一場偶遇嗎,機會終於來了,她不想再錯過了。
蘇音鼓起全部勇氣走過去,露出最好看的笑容,說:“好久不見。”
可這種“打擾”,讓冰山又裹上千層冰,她抿口酒,滿眼寒冰,淡漠地丟出一個字,“滾。”
說完,她轉回熱鬧的人群裡。
蘇音愣了,隨後淒慘地笑了。
很久以前,冰山只有面對她時,才不是冰山。如今,冰山只有面對她時,才是冰山。
隻對我冷,這樣也好。
冰山,是我一個人的冰山。
蘇音笑了好久好久,笑從前的自己,也笑如今的自己。笑夠了,她的視線穿過人群,落在許傾塵身上。
許傾塵一抬眼,與之對視上了。
蘇音眼睛濕濕的,她舉起酒杯,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她用口型說了一個字,“好。”
聽你的。
老師,都聽你的。
蘇音走了,走出不屬於她的上流人士的聚會,也走出不屬於她的許傾塵的世界。
上天啊,謝謝你,賜我和她這一場偶遇。我看見了她的臉,聽見了她的聲音,也透過她的眼,看清楚了她的心:
她不愛我了。
蘇音仰頭,對著沒有星星的夜空說:“她不愛我了,她忘記我了,她放過我了。”
果然。
只在心裡說給神佛聽,不講出口的願望,真的全都靈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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