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章將信將疑地看著王國。王國理所當然地笑著說:“他當年在警隊裡做過幾千次判斷,沒有一次出錯。”
王國沒有辦法斷定沈晾的判斷究竟是出於理智還是出於能力。又或許是兩者的結合。他記得當年沈晾對他坦白自己能力的秘密時,曾說過這樣一句話:“我覺得它和我是一體的。如果哪一天它消失了,我大約也不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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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輝在病房裡用王國留下的另一台電腦和沈晾一起查看錄像。十二點整的時候,旁輝看了看仿佛雕塑一樣的沈晾,歎了口氣,沒有勸他睡覺。
凌晨三點的時候,沈晾切換視頻的動作突然停了,旁輝幾乎是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他。沈晾盯著屏幕,漆黑的眼珠在屏幕的光芒下顯得極大極為詭異。他開口說:“兩個人。”
警隊的搜查追捕行動在沈晾落下話之後的三十分鍾內開始開展。沈晾直接拋棄了剩下的只有女xing的錄像帶,開始繼續查看其它的。小章離開的時候非常擔心沈晾會不會判斷錯誤將剩下的盤裡的嫌疑人漏掉了,然而王國一眼看穿了他的憂慮。
“沈晾有一個習慣,”王國坐在車裡時對小章說,“他一旦進入狀態,就會摘掉眼鏡以集中注意力。”
“這是什麽習慣?”小章愕然。
王國笑了笑,當然不能告訴他沈晾的能力,於是他說:“你也近視,摘了眼鏡兒之後你還看得清周圍的東西嗎?”
“遠的看不大清……”
“這不就得了,沈晾特別喜歡在自我世界裡思考,別人會gān擾他的思維。所以他會摘掉眼鏡屏蔽其他人。”
“……啊?”小章將信將疑地看著王國。王國理所當然地笑著說:“他當年在警隊裡做過幾千次判斷,沒有一次出錯。”
王國沒有辦法斷定沈晾的判斷究竟是出於理智還是出於能力。又或許是兩者的結合。他記得當年沈晾對他坦白自己能力的秘密時,曾說過這樣一句話:“我覺得它和我是一體的。如果哪一天它消失了,我大約也不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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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輝在病房裡用王國留下的另一台電腦和沈晾一起查看錄像。十二點整的時候,旁輝看了看仿佛雕塑一樣的沈晾,歎了口氣,沒有勸他睡覺。
凌晨三點的時候,沈晾切換視頻的動作突然停了,旁輝幾乎是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他。沈晾盯著屏幕,漆黑的眼珠在屏幕的光芒下顯得極大極為詭異。他開口說:“兩個人。”
第14章 番外
警隊的搜查追捕行動在沈晾落下話之後的三十分鍾內開始開展。沈晾直接拋棄了剩下的只有女xing的錄像帶,開始繼續查看其它的。小章離開的時候非常擔心沈晾會不會判斷錯誤將剩下的盤裡的嫌疑人漏掉了,然而王國一眼看穿了他的憂慮。
“沈晾有一個習慣,”王國坐在車裡時對小章說,“他一旦進入狀態,就會摘掉眼鏡以集中注意力。”
“這是什麽習慣?”小章愕然。
王國笑了笑,當然不能告訴他沈晾的能力,於是他說:“你也近視,摘了眼鏡兒之後你還看得清周圍的東西嗎?”
“遠的看不大清……”
“這不就得了,沈晾特別喜歡在自我世界裡思考,別人會gān擾他的思維。所以他會摘掉眼鏡屏蔽其他人。”
“……啊?”小章將信將疑地看著王國。王國理所當然地笑著說:“他當年在警隊裡做過幾千次判斷,沒有一次出錯。”
王國沒有辦法斷定沈晾的判斷究竟是出於理智還是出於能力。又或許是兩者的結合。他記得當年沈晾對他坦白自己能力的秘密時,曾說過這樣一句話:“我覺得它和我是一體的。如果哪一天它消失了,我大約也不是我了。”
旁輝在病房裡用王國留下的另一台電腦和沈晾一起查看錄像。十二點整的時候,旁輝看了看仿佛雕塑一樣的沈晾,歎了口氣,沒有勸他睡覺。
凌晨三點的時候,沈晾切換視頻的動作突然停了,旁輝幾乎是下意識地抬起頭看向他。沈晾盯著屏幕,漆黑的眼珠在屏幕的光芒下顯得極大極為詭異。他開口說:“兩個人。”
番外
沈家埭一直覺得村口最邊上的那戶人家是全村最奇怪的人家。他們家一對老的生了兩個兒子,分了家卻不分開住,兩個兒子又各自生了小的。全村唯二的兩個大學生都在他們家了。而他們家又一直獨來獨往,仿佛和全村的其他人都沒有多大關系。
那都是十年前的事qíng了。城市到沈家埭的路鋪修之後,越來越多的人離開了沈家埭,包括那最古怪的一家的其中一個兒子。
那兒子的媳婦本來也是城市裡的,回到城市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在過沈家埭,他們的兒子,老人的孫子,卻留在沈家埭度過了他五歲的生日。
沈家埭的人經常看到那個長得很白淨的小娃娃,穿著老人的舊衣服補成的小棉襖,在寒冬臘月的天氣裡從後院裡一個人走出來。走在空空dàngdàng的路上。沈家埭就一條主路,窄得兩輛小轎車並肩過不去。那娃娃一個人走在路中央,也不離開他們家的地界,就那麽呆呆地站著看著外面。
當年很多人看見的人覺著這娃娃可能是個傻的,以後沒有什麽出息。不像其他的娃娃,5歲的之後滿地亂跑,再大點更是皮得無法無天。而那戶人家另一個娃娃幾乎時刻被好好地養在家裡,沒有離開過宅子一步。
沈家埭所有的人家都姓沈。
沈晾就是那個大學裡獨自一個人站在路上的娃娃。他不喜歡跟人說話,但喜歡聽。他喜歡聽故事,喜歡看年畫。他經常拿手指在雪地裡畫畫,畫出漂亮的東西卻被人一腳踩糊了。他知道爸爸媽媽都在城市裡,叔叔嬸嬸不怎麽喜歡他。也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的東西。
他太早熟了。
沈晾七歲那年要上小學了。他爸爸開車來將他接到城市裡去上小學。然而沈晾的爺爺那時候突然發威,要讓沈晾留在沈家埭。沈晾的記憶裡,他的父親和爺爺吵了整整一個晚上,最後凌晨的時候父親氣衝衝地開車離開了沈家埭。那之後的三年,沈晾也沒有再見到父母。
沈晾進入了沈家埭附近的一所小學,學校開了很久了,上學的都是附近的孩童。沈家埭裡的孩子不算多也不算少,一個班裡有三四個,沈晾認識的人不多,和同齡人說不上話,更加和年長一些的沒有機會說話。
他有時體育課會去cao場上看看那個堂哥。堂哥一直被好好地養在宅子裡,像是個溫室裡的花朵,吃穿都是最好的。他稍稍受到一些委屈就會哭起來,和沈晾完全不同。聽說沈晾出生的時候,壓根兒就不會哭,就算醫生用力拍打,他也只是掉幾個淚珠子。三歲以前,沈晾都不會說話,所有人都以為他是個啞巴,直到有一天他吐字清晰地張口說出了一聲“媽媽”。
那是沈晾的父母決定撇下他離開去城市的那一天。
因為他的這一聲,沈晾的父母又在他身邊多留了一年。然後第二年他們離開了。沈晾證明了自己不是個啞巴,卻沒有多大的用處,爺爺依舊不怎麽喜歡他。所有的大人都更加喜歡那個嘴甜的小花朵。小花朵被養的白白胖胖,和瘦弱的沈晾完全不同。他離開家人進學校的時候,哭的稀裡嘩啦,好像天都要塌了似的。沈晾安靜地站在一邊,看著教學樓。
沈晾一直是班裡最乖的孩子,但是也是成績最差的孩子。
老師反應他從來不好好聽課,上課只會看外面。沈晾在家長會的時候只是低頭不說話。他的家長會通常是嬸嬸去參加的。嬸嬸越來越胖,每次擠在沈晾第一排那個小小的座位裡,就顯得非常局促。
她總是受到班主任的批評,然後將批評回報給沈晾的爺爺。沈晾總是會在餐桌上會聽到爺爺表揚堂哥,批評自己。
沈晾在小學裡漸漸會說話了。他沒有朋友,但是有一個很好的語文老師。語文老師很喜歡他的作文。沈晾覺得自己以後也許能當一個老師,專門鼓勵那些成績差的學生。他能和語文老師說很多話,卻不能跟家人多說哪怕一句話。
沈晾的堂哥經常和別人一起踢足球。學校的cao場不大,還坑坑窪窪的,他無法踢好足球,就經常在餐桌上跟家裡抱怨。沈晾也經常通過他和其他學生的互動知道他的近況。也許是因為沈晾太想變成一個和堂哥一樣的人了,他的目光總是下意識地追隨堂哥,直到他有一天看見了非同一般的景象。
沈晾看見自己走過一條小小的水溝,哼著歌。他的腳上顛著個爸媽給買的足球,左邊走著好幾個夥伴。奇怪的是,這些夥伴都是他堂哥的夥伴。他跨過水溝的時候向下看了一眼,在黑漆漆的水裡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那不是他的影子,而是堂哥的臉。沈晾驚愕地猛地抬起頭,然後他一腳踩空,落進了水溝裡。沈晾看見“自己”在下面滑了好幾跤,試圖站起來,然而他的肢體協調xing太差了,這個身體和沈晾一樣。他大叫著,一頭悶進了水裡,“咕嚕”了幾次,看著不深的水抓住了他,他的五官都被浸在粘稠惡臭的水裡,哪怕抬起來也被那些粘液覆蓋住了,他腳下打滑了好幾次,最終一頭撞在水溝的側壁上,再也沒有起來。
沈晾睜大了眼睛,猛地吸了一大口氣,用力喘氣,卻發現自己依舊站在大糙坪外的小道上看著堂哥奔跑的影子。沈晾一時之間迷惑起來,分不清究竟哪一個才是現實。他站在大太陽下烤了很久,身上卻一滴汗都沒有流。他感到非常寒冷,不知道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他試著向前邁了兩步,接著他就像他看見的堂哥一樣,一頭栽倒在地上,使勁掙扎,窒息感卻不斷上升,直到他失去意識。
那是沈晾生命裡第一次看到別人的厄運。
沈晾因為那一次厄運,在小衛生所裡躺了一個下午。衛生所的人讓沈晾的叔叔嬸嬸送他他去城裡的大醫院,因為他的高燒實在太高了,但叔叔嬸嬸最終沒有把他帶走。
沈晾一個人在衛生院的房間裡醒過來,意識到自己還是在這個空間裡,沒有進入堂哥的身體,也沒有進入他和堂哥一起死亡的那個世界。接著他下意識地問:“幾點了?”
衛生所的大夫有些驚訝地看了看沈晾。沈晾就像是個不符合他年齡的大小孩,看到身邊沒有家長也不哭鬧,反而自己坐了起來,從chuáng上下來了。
“幾點了?”沈晾再問了一次。衛生所的大夫看了看手表,回答說:“下午三點了。哎,你gān什麽去?認識回家的路嗎?”
沈晾沒有回答。他向外走去,走得越來越快,最後甚至是奔跑了起來。他大口氣喘,用上了全身的力氣。接著他停了下來——看見水溝了。
水溝很長,寬度剛好一個成人肩寬,孩子們經常一蹦就蹦過去。從前堂哥從來不被允許靠近這條水溝。但是現在他一個人上下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