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回視著他笑道:“風白羽,你不是很有能耐嗎,去查呀。”
他猛然松開她的下顎,反手就給了她兩巴掌,她被打趴在地已無力動彈。血一滴一滴的滲入潔白的雪中。他由袍中取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遊移在她臉上:“這麽美的臉若是毀了。未免可惜。”刀一寸一寸的朝下移動著,最後落在她的紫菱腰帶上,輕而一挑。腰帶松開,她的衣襟也隨之敞開。
我看著他的一舉一動隻覺有冷汗溢出脊背,他這是要做什麽,難道想當眾人的面褪去她所有的衣裳而羞rǔ她?
不一會兒,我的猜測果然應驗了,他真的將她全身剝的寸絲不掛,赤luǒluǒ的躺在冰天雪地之中,她的神色是羞憤難堪的。我很奇怪,她究竟做了什麽事,竟遭到如此羞rǔ。
風白羽直將手中泛著冷光的筆受朝雪地間丟棄,淡漠的掃了眼地上的如月,在冷凝著目不轉睛yín視她的弟子,勾起一笑:“誰若對她有興趣,盡管拿去享用。”
如月的目光終於流露出恐懼之色,大聲衝他吼著:“風白羽,你好卑鄙。”
他絲毫不在意她的言語,毫不留qíng面的說:“拖下去。”
幾位男弟子興衝衝的上前抬起赤luǒluǒ的如月,神色猥瑣。如月已無力掙扎,只能虛弱的喊:“風白羽,我說……我什麽都說……求你放過我。”
“我給過你機會,但是你沒有把握。現在,我已經沒有興趣在知道了。”他丟下一句冷冰如寒的話,轉身踏雪而來。
我立刻收回探出的腦袋,隱躲在槐樹之後,他不會在那麽遠就已發現我了吧。果然,他的聲音由我頭頂傳來:“這場戲看的還盡興?”
很不甘願的由樹後步出,筆直的注視著他那張被月光照的熠熠泛冷光的銀色面具:“你是白樓樓主?”
冷眸一轉,直she著我:“是。”
“那個如月犯了什麽十惡不赦的事要這樣對她?”我不解的問了句,聲音夾雜了絲絲怒氣。
他不答反問:“到現在還有心qíng管他人之事,不先擔心自己?”
我順他的話而回了句,“那你抓我來有何目的?”
他回道:“隻想讓你在白樓長住。”
“長住是多久?”我好笑的迎著他的冷眸。
“我死那日。”
錯愕的盯著他,根本沒想到他會吐出這樣一句話,我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風樓主,你這句話會讓我產生誤會的,難道你愛上我了?”
他冷漠的眸光因我的話而閃過饒富意味的笑:“就算是吧。”
輕輕拂落衣襟上沾染的雪花,也不打算繼續和將這個話題繼續下去,隻道:“風白羽,你即要留我,我也無可奈何。但是我要告訴你,我可是個麻煩,不要後悔便好。”
他盯著我不語,我們兩相互沉默好一陣子,氣氛有些詭異。我伸手拂過額間被風chuī散的發絲,笑了笑便轉身悠然而去,他也沒有攔我。
回到屋內已是子時,我躺在陌生的chuáng上來回翻覆著無法入睡,腦海中不斷閃過剛才所看到的一切,這個風白羽就是這樣凌rǔ女人的嗎。即使她犯了再不容恕的事,也該留下尊嚴給她吧。這就是外邊的世界呀,竟是如此肮髒不堪。風白羽為何要留我在白樓,難道他知道我是未來的皇后?
我從chuáng上起身,朝門外一直守著的人喊了聲:“落……”
聲音才落下,落就推開了門望我,冷風chuī過chuáng上的紗帳飄飄飛揚:“有事?”
我問:“你們知道是我是誰嗎?”
她點點頭:“未央。”
我擺了擺手,解釋道:“我的意思是,你們知道我的身份嗎?”
“未央姑娘。”她認真的回答。
我聽到她的回話有些傻眼,她是在給我裝傻呢。我無奈的盯著落,她勾起嫵媚的笑說道:“姑娘若是沒其它事那我出去了。”
我不言不語的躺下了chuáng,將頭埋掩在衾枕之內,腦海中一片空白,漸漸地睡意襲來,我的身子沉沉的松弛而下,意識一分一分被人抽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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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又做了一場糾纏我七年的夢魘,一位白衣翩翩少年用溫柔寵溺的聲音對我說:“我會一直保護你,不讓任何人欺負你,傷害你。”七年間,這個場面一直闖入我的睡夢之中,好多次我都想看清他的臉,可他給我的始終是個背影。我在猜,那根本不是個夢,而是我七歲之前的記憶。
雖然看不清白衣少年的臉,但我認定那個人,是莫攸然。
用過落給我送來的早飯,便徑自出門。落沒有攔著我,只是寸步不離的緊跟其後。雪漸漸融去,冬風仍舊呼嘯而過,千裡冰霜。我隨xing踢踏著雪花,殘雪覆在靴上濕了好大一片。
雲低暮薄,半雪壓枝。
我仰望淡雲浮蒼穹,問落:“你聽說過莫攸然這個名字嗎?”
她隨著我的步伐而行,踩著孜孜的雪,平緩的回答我:“聽過。”
步伐一頓,我倏然回首盯著她。她也馬上停住前行的步伐,奇怪的凝著我。
“那莫攸然是什麽人?”我恍惚刹那,用略微激動的語氣追問了一句。
“莫攸然是個孤兒,後隨壁家征戰沙場,屢建奇宮。後助壁天裔奪取了皇甫家的天下,卻突然失蹤,杳無音信。”她很簡單的將莫攸然介紹了一番。
原來壁天裔奪取皇甫家江山也有莫攸然一份功勞,難怪他會因莫攸然一句預言而等了我整整七年,看來他們之間的關系真的非常不一般。
可讓我始終不明白的是,為何莫攸然要在壁天裔登位後隱居荒蕪之山野,若說成是功成身退未免過於牽qiáng。對了,壁天裔登基在七年前,那一年莫攸然正好將我與楚寰領至若然居,正好姐姐也死在七年前,是一箭穿心。難道這和姐姐的死有關聯,七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忙問:“莫攸然與九王爺有何gān系嗎?”
落搖頭:“我只知道莫攸然,壁天裔,轅羲九三人並稱‘曠世三將’,以yīn、狠、絕著稱。”
曠世三將,yīn、狠、絕。
我細細回味著這七個字,怎麽都無法將其與溫儒的莫攸然聯系在一起。
還想開口詢問些關於他們三人之事,卻隱約聽見一聲悠揚的曲子,我側耳傾聽著。竟是未央歌!難道……莫攸然來救我了。
我覓著曲之妙音一路追尋著,千轉百折後進入一片滿是翠綠的青竹林,寥葉風,橫斜影,風中孤立一名黑袍男子,手撚竹葉置唇邊,冷曲飄飄幻林間。
我一步步朝他走了去,出聲打斷了他:“沒想到,你竟會chuī未央歌。”
風白羽沒有回頭,只是將竹葉由唇邊取下收入手心捏著,也不說話。
再聽未央歌我的心頭竟是五味參雜,數日前離別心然居的酸澀湧入心頭,我喃喃念起未央詞:
夜笙清,素微讕。
瀲瀲夜未央,碧紗疏韶華。
縈離殤,驚瓊雪。
黯黯夜未央,月斜愈聲悲。
他因我的詞而回頭凝望,淡而望之,道:“未央歌?”語氣略微有些起伏,飄在空中縈繞著。
其實未央歌只不過是民間小調中的一首再平凡不過的曲子,但是那一次無意聽莫攸然chuī起,我戀上了它那淡淡清雅的平凡之調,所以我為它取名為《未央歌》,還拉扯著莫攸然為我填詞,而後我一直將它當作屬於我的歌。
我卻不答話,遙指著竹高千尺之上的竹葉:“我想要一片竹葉。”
他縱身而躍,禦駕凌空而上,身形輕然翩飛,掠過竹頂信手摘下一片翠嫩的葉。而後飄然落在我跟前,將一片青翠的竹葉遞在我給我。
我接過,葉子沾了些雪滴,有些冰涼:“未央歌你chuī的神似,韻卻不似。你聽我chuī。”置於嘴邊,凝氣丹田之上,輕輕chuī起。
余音繞林,響遏行雲,婉轉朦朧。
當我音遁之時,他盯看著我的目光有些複雜,問道:“你是誰。”
聽到他的話我感到好笑,驀然反問:“你不知道我是誰,抓我回來做什麽?”
他袖袍一拂,將視線由我身上收回。若我沒看錯,方才他唇邊劃過一抹自嘲之笑,瞳中竟閃過哀傷,我歎息一聲:“我是莫攸然妻子碧若的親妹妹,我以為,你知道的。”
“你的曲韻雖顯得歡暢悠朗,卻有止不住的哀傷。”他避過了我的問題。
我的笑聲逸出口:“沒想到這樣狠辣的風樓主對音律也頗有研究。”此刻的風白羽與昨夜我所見的風白羽簡直是兩個人,究竟黑夜的他與白夜的他哪個才是真正的他?
他笑了笑:“昨天我一直在思慮,抓你來到底是對是錯,反倒是今日,你的一曲未央歌釋了我心頭之亂。或許留你在白樓也未嘗不是件好事。”
我還是有些納悶的問:“你究竟知不知道我是誰呀?”
他淡吐二字:“未央。”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無奈的歎了歎,怎麽他和落一般,喜歡裝傻呢。
他看著我的表qíng似笑非笑的說:“未央是壁天裔未來的皇后。”
我訝異道:“你知道!”
“天下人盡皆知,未央宮空了七年,隻為等待一個名叫未央的女子,南國皇帝命定的皇后娘娘。”
“那你還敢抓我來,你有幾個膽子敢與朝廷鬥?”
“你果然是個與世隔絕的孩子,天真幼稚。”他放聲一笑,狂妄的聲音在竹林間縈繞著,振落了竹葉。
對於他的暗嘲我不以為然,薄笑依舊,與他並肩立於漫天飛舞的竹葉間。
天真幼稚。
這四個字,絕對不會屬於未央。
第三章:驟雨悠悠黯然傷
百花已絕跡,鳴笙卻子珍,蕭蕭雪即融。
獨倚階前睇望寒風北chuī,再側首望了望身邊的嵐,他與我並肩撐頭仰望穹天。自那日與風白羽在竹間的品聊,與落倒是熟稔不少,態度也有了一個大轉彎。我才明白,要在白樓過上正常些的日子,最好不要得罪風白羽。這個嵐就是落的弟弟,雖然才十歲,卻與我的個頭差不多。雙頰白皙嫩如雪,眼眸純澈淨如水,看著他可愛的樣子心中自然是喜歡,尤其是那粉嫩的頰,克制不住自己便會動手捏捏,
他總是緊瑣眉頭的揮開我的手大喊:“臭女人,不要再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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