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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眸傾天下_慕容湮兒【完結】》第2頁
  仙姿玉色。

  是個讚我的美貌的詞匯,但是聽著卻如此刺耳。

  她的笑容甚是虛偽,既不想對我笑,何苦勉qiáng自己qiáng顏歡笑。難道,外邊的人都喜歡用這樣虛偽的臉龐對人?

  莫攸然又說,“未央,快見過貴妃娘娘。”

  我仍舊不發一語的站在原地,莫攸然皺了皺眉頭,啟口待語,卻被莫攸涵搶道,“哥哥不要為難她,未經世事的孩子怎會懂這君臣之理,本宮不會與她計較。”

  聽她言罷,我不自覺笑出了聲,“不懂規矩的,怕是涵貴妃吧。”

  一語驚二人。

  我不急不徐的繼續說,“我可是壁天裔命定的皇后,試問豈有皇后向貴妃行禮之說。”

  莫攸涵臉色慘然一變,始終掛在兩靨之下的笑容僵住,一時竟不知該回些什麽話。莫攸然看我的神色卻是古怪,眯著眼上下打量著我,yù將我看透。我知道,今夜的我與往常很不一樣。

  曾經,我沉默寡言,逆來順受。

  盛氣凌人,言語刻薄,並不是我的本xing。

  莫攸然深莫能測的看我一眼,歎息道,“看來,是該送出去學學規矩了。”

  聞言我全身一僵,他是要趕我走……

  那夜,莫攸涵與她的貼身丫鬟與兩大侍衛在這小小的心然居屈就了一夜。

  我卻是一直靜座屋前竹階上直到天明,旭日升起。睇睨眼前這片楓林,如今已是潤秋時節,暗紅的楓葉將整個楓林染紅。如今朝霞布空,如天葉一色,相連而映,熠熠如輝,赤若流霞。靜靜凝神望此qíng景,我不禁迷惘,我真的要被送離若然居嗎?真的甘願進入那后宮繁亂之地嗎?

  未央,你就知足吧。就連不可一世的天下之主壁天裔都在等著你,多麽大的榮耀。

  可是“天命”二字我從來沒有信過。即使不信,我仍不得不由著它擺布,任它cao控著我的一生,包括我的婚姻,我的夫君。

  我不能拒絕。

  無關天命,隻關乎莫攸然。是他,要我做壁天裔的皇后。

  莫攸然,一直是我所尊敬的人,所以,我從未忤逆過他,即使是他要我進宮為後。

  澹煙裡,香霧飄零,驚風驅雁。楚寰無聲無息如魅影飄風般出現在我視線內,他腰間的長劍始終佩帶著,從我第一眼見到他,劍始終不離身。用的著如此嗎,這兒就我們三個人,有誰會出手加害於他。他在幽暗的犀眸在看見我那一刻僵在我臉上,前行的步伐也停住了,表qíng木然。朝陽由他身後拂照,映出幻彩斑斕之色,與他那沉灰的布衣與暗冷的表qíng一點也不搭。

  他問,“你見到她了。”

  我睜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他繼續說,“她要帶你走。”

  我自嘲一笑,有那片刻的思量,“你錯了,若莫攸然不許,無人能將我帶走。留下,為他。離開,亦是為他。”

  突然有些困了,想連支起身子回屋,卻連起身都要費了一番周折。楚寰始終站在離我一丈之外絕立。我不認為他還會對我說些什麽,他向來不擅言語,能有耐xing與我說話已是破天荒了。想到這,就打算回屋好好睡上一覺。轉身彌留之即,卻見我身後站著的莫攸然,我怔怔的望著他躇在我面前,目光帶著複雜與矛盾。在晨曦的清冷之風下,他的衣角隨風翻飛,顧絕清然,如霧靄一般虛無。

  他說,“只因你是天命,而非我不留你。”

  我的眼眶一酸,淚水凝聚在眼眶之中,張了張口yù說些什麽,終是咽了回去。深吸上一口涼氣,問道,“什麽時候起程。”

  他說,“接你走的人並不是攸涵。”

  我含著冷笑道,“有區別嗎?”

  他沉下了眸,回避著我的目光,似在愧疚。

  我越過他朝自己的小屋內走去,現在我隻想好好睡上一覺,我相信醒來一切都會過去的。在關上小木門那一刻,我瞧見莫攸涵微倚在門欄之上若有所思的睇著我,唇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兩日後,莫攸涵回宮了,原來她只是來看看我這位未來的皇后。一位妾竟能得到皇帝的允許,單獨出宮回來省親,多麽大的榮耀恩典。我想,她一定是很得皇上的寵愛。莫攸然同我說過,壁天裔不是個憐香惜玉的男人,對於女人,他無qíng近乎於殘bào。芸芸后宮佳麗三千人,能獨得他寵愛的只有莫攸涵。

  我問他,“為什麽獨獨寵愛莫攸涵,難道他愛她?”

  莫攸然笑答,“因為她是我的妹妹。”

  我又問,“那他為什麽不封她為後,而是等了我七年?”

  他說,“因為你是碧若的妹妹。”

  莫攸涵得寵,只因她是莫攸然的妹妹,他與皇上的關系似乎很密切。

  壁天裔要封我為後,只因我是姐姐的妹妹,姐姐與皇上似乎頗有淵源。

  兩句令人費解的話看起來關聯非常大,我卻無法將它們聯系在一起,至今仍不能得到解釋。

  在送走莫攸涵之後,莫攸然別有深意的對我說,“未央,數日前你讓我見識到不一樣的你。”

  我的心因他這句話暗自擂鼓,他又說,“原來,你一直都如此聰慧,什麽都知道。”

  是的,這七年我一直在他們面前裝傻。

  莫攸然與楚寰之間有太多不願為人知的秘密,我與他們相處了七年,多多少少會知道一些。但是,為了繼續留在心然居,我選擇了裝傻。可是,莫攸涵來的那一日,我卻再也不能繼續裝了,因為我感覺到自己即將要被推入一個無底的深淵。我害怕,恐懼……與世隔絕了七年,外邊所謂的世界我從未接觸過,更不了解。多年來翻閱的書籍卻讓我了解到人心的險惡,深宮的yīn暗,我qíng願一輩子呆在心然居與他們二人終老此生,但是我知道,這只是我的幻想。

  我不可能一輩子呆在這兒,他們二人更不可能。

  因為,他們二人在對弈棋局,未央就是棋盤上的棋子。

  蕭索秋風,迢迢清夜。

  淡雲月影蔥朧,澗水聲聲如鶯鳴,清風遐邇。

  我立於寒潭之緣,睥睨眼下流水飛濺,寒氣嫋嫋。冰寒徹骨的寒潭之水的直bī我的全身,侵襲著我的衣襟,楚寰十二歲便開始嘗試進入這寒潭,從最初的一個時辰到現在的五個時辰。當時,對於一個年僅十二歲的孩子來說,該是多麽殘酷的一件事。不可思議。究竟是一種什麽信念,讓楚寰在這痛苦的七年中挺了過來?

  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衝動的念想——跳下去。曾經他一個孩子都能跳下去,或許我也能嘗試跳下去,就不用承受這麽多了……

  我的腳步朝前挪了一步,楚寰的聲音如暗夜鬼魅在我身後冷冷響起,“你做什麽。”

  回首望去,視線追隨著他朝我緩緩而來的步伐毫不掩飾的回答,“想跳下去。”

  他冷笑一聲,卻說,“跳吧。”

  我沒想到,他回答我的竟是一句“跳吧”,我有片刻的怔愣。即使他再冷血,我畢竟與他共處七年,竟連一句“為什麽”都不問,就要我跳下去?果真是個冷血無qíng之人。

  他將手中的劍cha入泥中,“死了,你就解脫了。”

  我驚鄂的瞅著他,他似乎什麽都知道。我禁不住地喃喃問道,“我想知道……姐姐她是怎麽死的。”

  其實對姐姐的死我一直都不明白,莫攸然也未對我詳述,而我也沒有問。或許是因為不想再提及他的哀傷,又或許是不願意提及‘碧若’這兩個字。

  淡淡的回了句,“一箭穿心。”說完這四個字後,他將纏繞腰間的暗灰細腰帶解開。

  當我還在盤算著他要做些什麽,卻見他已然褪去外邊的薄衣,露出赤luǒ的上身。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的舉動,他霍然側首,皺著眉頭瞅著我,“我以為,你該回避。”

  我不解的望著他,“回避什麽?”

  他不再願與我廢話,低著頭便扯開褲腰帶,揚手一揮,暗灰的腰帶在空中來回飄揚幾圈才跌落在枯huáng的糙地上。

  我立刻明白他要我回避什麽了,聽莫攸然說過,下寒潭一定要褪去全身衣物,否則寒氣入體而不得四散,會有生命之危。

  未敢多做停留,撒腿便跑,隱約在這漆黑寧寂的闊野之地聽見身後傳出一聲輕笑,是楚寰在笑?

  我想,那是我的幻覺。

  冷血之人,怎懂笑。

  臘月初十那日,若然居迎來了今年第一場瑞雪,而我憂慮了七年的事終於發生了。

  霜迷衰糙,暮雪清峭,漠漠初染遠青山。

  惺忪的睜開眼向窗外望去,白茫茫的一片闖入眼簾,當下便興衝衝的跑至因北風呼嘯chuī零的楓林,那兒已是茫茫靄霧寒氣襲冬衣,皚皚皓雪鋪滿地。遙遙而望,楚寰在雪花飛舞的林間練著那jīng妙絕倫的“傷心雪劍”,氣勢如鴻,幻影凌波,漫吞皓雪。他的發梢有點點雪花遺落,萬年冰霜的臉上掛著認真之態。每次,他只要拔出劍,便再也停不下來。

  我想,他是個劍癡,愛劍勝過愛自己。

  不願打擾他的練劍,蹲下身子抽出一直緊捂在袖中的手,開始做起來此處的本意——堆雪人。約摸過了一個時辰,我的雙手早已被冰雪凍的通紅,但是我臉上卻綻放著笑容。含著澹笑凝望自己堆砌的莫攸然,瀟灑俊逸,風度翩翩。雖然沒有本人好看,卻也似他六分。

  楚寰收起了劍勢朝我信步而來。我興奮的朝遠處的他揮了揮手,衝他喊道,“楚寰,你來看看,像不像莫攸然。”

  來到我身邊,淡淡的掃了一眼雪人,露出嘲諷之色,“你該再堆砌一個碧若師母。”

  我的笑僵在臉上,一顆心因他的話而急速變冷。雪花拍打在我的臉上,時間仿佛在那一刻靜止。

  他突然側首面對著我,視線掠過我,遙遙朝我身後指去。

  我順著他所指之處而轉身凝望,在白雪覆枝頭的楓林外,一輛馬車停在了若然居內,我問,“誰來了?”

  “這次,是真的要帶你離開了。”楚寰的聲音很低沉,卻清晰的縈繞在我耳邊。

  那一刻,我飛身衝了出去。

  我在莫攸然的屋外徘徊而踱了許久,仍是不見裡邊的人出來,我的心亂得六神無主。楚寰安逸的倚在木階前的竹欄青木上,雙手抱胸,似一副看好戲的模樣。他們在裡邊談什麽,這天色都快臨近夜幕,還不出來。

  終於,伴隨著一聲“人,我就帶走了。”的細膩甜美之聲,木門“咯吱”一聲開了。莫攸然與一名白衣勝雪的女子邁門而出,他們見到佇立在門外的我,都止住了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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