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溪說:“北宮青讓我去探一探,她說得含糊,我也不知道什麽情況。”
母女倆坐了一會兒,沐言辦完手續回來了。沐言說:“可以走了。我請你們吃大餐。”
沐溪說:“行啊,去老榆巷。”
沐言說:“老榆巷都是路邊小店鋪,沒有高檔飯店。有家遊艇私房菜,我同學家開的,我請你呀。”
沐溪說:“改天吧,今晚我得去探探老榆巷。”
言瀾說:“言言,你聽說過老榆巷有什麽神神鬼鬼的傳說嗎?”
沐言說:“有啊,海市十大靈異事件之一,動不得的老榆樹。”
沐溪說:“細講。”
沐言說:“老榆巷有棵千年老榆樹,細算起來有一千九百多年了。大家都說那棵老榆樹成精了,平時有很多人去給它燒香供蠟燭求保佑。之前不是有房地產開發特別火嘛,舊城改造,就有人想拆老榆巷附近的小民房,有個開房商,仗著有幾個錢挺橫的,不信邪,就打算把樹給鋸了,挪地兒蓋樓。鋸樹的時候,樹剛破了點皮,就把電鋸崩開,那鋸子通著電還在轉,當場把工人切成兩斷。”
言瀾說:“這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當時城裡傳得沸沸揚揚的。”
沐言“嗯”了聲,說:“老榆樹的事傳得邪乎,開發商請了高人去做法,還是要砍樹。做法的第二天,他們乘坐的車子開到高架橋上的時候,跟一輛水泥車搶道,車子失控,翻過了高架護欄摔到了橋底下,一家三口,當場死亡。後來接手老榆巷開發工程的老板連死三家,再然後就把那裡開發成商業旅遊區,把老榆樹供了起來。不過,我上高中那會兒,還有大學的時候,同學都喜歡去那邊逛,我也經常跟著他們去,沒覺有什麽奇怪的。”
言瀾說:“行,那今晚別折騰了,回家吃飯吧。”
她們仨回到家,吃過晚飯,沐溪又去書房畫了好幾疊符,一直忙到子夜時分才收工。她把符裝進一個布袋子裡,召來兩個小紙人,讓它們給北宮青送去。
多事之秋,她給師侄們發點符,多點防身的安全點。
她又行氣一個周天,將狀態調整到最佳,這才召集小紙人們,出發,去老榆巷。
她抵達老榆巷的時候,已是夜裡一點多。
三四米寬的小街巷,青石板鋪的路都被行人踩出包漿。街上的行人稀稀疏疏,有些店鋪已經關門了,有些正在關門,還有些鋪子還在營業,但挺冷清的。
大街上有不少行人扔下的垃圾紙屑,隨著風吹拂,再襯上夜間的霧氣,顯得有些詭異。
她隱去身形踩在飛劍上,貼著地面飛過大半條街,便見到前面陷入漆黑中。
那裡連點路燈都沒有,黑漆漆的,仿佛一頭擇人而噬的巨獸。
黑暗的中心,則是一株巨大的榆樹。
榆樹屬落葉喬木,長勢好的榆樹枝繁葉茂,像一把撐開的大傘,面前的這株榆樹就是這樣的長勢,枝葉把月光全遮住了,周圍有很大一片空地,店鋪裡的光也照不過去。
可是三百多年的古宅在哪呢?
沐溪貼著地面飛到榆樹旁,抬眼環顧四周,周圍全是低矮的古代舊居民房,都是些小門小戶人家。北宮青說的是老宅。宅,是指大房子,不是指小戶人家。
她小心翼翼地貼近榆樹,有很微弱的炁流湧動。這炁跟她的不同,跟林芝寶的類似,屬於那種渡過雷劫的千年大妖留下的。她略往上飛了飛,繞著榆樹轉了圈,果然看到有雷劈中木頭留下的燒傷痕跡。
這樹,遭過雷劈,被辟斷了很大一根樹枝,樹身也被劈焦了一塊。
沐溪將炁凝聚於雙眼中,讓自己能看得更清楚。
在樹乾底部靠近泥土的地方,有一團炁流湧轉,看起來有點像一扇橢圓形的門。她踩著飛劍,一頭扎進橢圓形的門裡,喧嘩嘈雜聲鋪天蓋地的湧來,有人在唱戲,有人在叫好,眼前也不是一片黑暗,而是掛滿了古代式樣的燈籠,人聲鼎沸。
她抬起頭,便見到自己出現在一條空無一人的街道,這街道跟來時的老榆巷相式,不同的是,奶茶鋪、燒烤店、路邊攤什麽的全沒有了,就跟穿越到古代似的,變成了香火鋪、雜貨鋪、米糧鋪,擺路邊攤的,街道兩邊不都是老破小房子,而是有許多古舊的高門大戶。
這裡的街道比大白天的鬧市區還要熱鬧。不過,逛街的做買賣的不是人,而是各式各樣人立行走的動物,隻偶爾夾雜幾個長像奇醜的人。
老榆樹還在,但看起來更加高大巍峨,那樹乾仿佛聳立入雲霄,枝葉宛若華獸,又似撐起了青天。
在她的面前,是一座人聲鼎沸的宅子,掛有招牌,寫著她看不懂的字。
門口有兩個穿著灰色短打衣服的“人”,說是人,長得像而已,但一個熊裡熊氣的,臉上還有毛,爪子也沒變全,一看就是黑熊妖。一個虎裡虎氣的,額頭上的花紋呈王字,虎妖!
這倆跟兩個打手似的,胳膊交叉環抱於胸前,歪著身子斜著眼睛站在門的左右兩邊,看著進進出出的人。
虎妖忽然嗅了嗅鼻子,問:“熊瞎子,你有沒有聞到人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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