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她幹嘛要問春蕪,還妄想春蕪能夠為她提供一點經驗,讓她得以借鑒著在燕祁面前演戲,還不如自個兒琢磨著。
燕祁那副冷若冰霜,拒人於千裡之外的樣子,恐怕這輩子也沒被人心悅過,他既沒見過,那她完全可以照著自己的設想演啊。
劉元喬走出好長一段,發現春蕪沒跟上來,她回過頭,發現春蕪的臉龐隱在暮光中,看不大清,她招了招手,“春蕪,太陽快下山了,走快點啊!”
“春蕪,快日落了,我們快些回去吧。”
“公主既不想見駙馬,為何不回滎陽,回王府小住一段時日?”
“躲得了一時,卻無法躲一世,吾若是躲了,日後元嘉、阿喬該怎麽辦?滎陽王府,不能因吾而加重陛下的忌憚。”
“可公主過得並不好,總是報喜不報憂,總有一日王上與王妃會發現的。”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春蕪,幸好一直以來有你在吾身邊陪著,倘若有朝一日你厭倦了南陽……”
“婢子會永遠陪著公主。”
“哪有什麽永遠啊,若是吾不在了,便無需你陪了。”
“公主定會長命百歲。”
“好了好了,吾說笑的,你別急。”
……
“春蕪,你怎麽不過來啊?”劉元喬疑惑地停住腳步,她覺得今日春蕪奇奇怪怪的。
“是,婢子,這就過來。”
若公主不在了,婢子會回到滎陽王府,替公主守著公主在乎的人。
第65章 關山月(三十)
王皇后受驚暈倒一事傳至宣政殿,乾武帝震怒。他怒的不是宮人與太醫看護不利,致使皇后病情加重,而怒的是在他嚴令禁止宮中談論太子之事的情況下,依然有人藐視君威,暗中生事,這無異於打了他的臉。
內廷監為消帝怒,星夜提審儀正殿的宮人,不出兩個時辰,此事的經過細節與涉事宮人皆一一到了梁昭儀手中。
梁昭儀懶懶地抬眼一瞥,隨即揮揮手,“少姬,送於陛下去吧。”
“是,姑母。”
眼見梁少姬離開王皇后的寢殿,蘭歡端著一碗晾好的藥汁上前,“昭儀,藥已不燙了。”
梁昭儀背過身,往側殿走,“你給皇后殿下喂藥,吾去偏殿尋候診的太醫問問殿下的情況。”
儀正殿正殿,乾武帝看著梁少姬送來的筆錄,頓時怒火中燒,因著是在儀正殿前殿,他還算克制,隻厲聲吩咐范常侍,“去昭陽殿請傅夫人!”
“陛下,”梁少姬急忙上前,假裝看了眼殿中的銅漏,“子時已過,夫人恐已經歇息。”
“儀正殿出了這麽大的事,她能睡得著?!”乾武帝身前的案幾被他拍得“啪啪”響,
梁少姬慌忙跪倒在地,伏身請罪,“陛下恕罪,其中許是有誤會。”
“同昌王妃,此事與你無關,你回避吧!。”
梁少姬一臉難色,然而抬頭望見乾武帝鐵青的臉色,隻得無奈退下。
出了殿,梁少姬見蘭歡在殿外等候,便知梁昭儀有事吩咐。
果然,蘭歡上前幾步,“王妃,昭儀說天色已晚,吩咐婢子送您出宮回府。”
“可……”梁少姬瞥見范常侍匆匆而去的背影,“可陛下傳婆母……”
“昭儀是如此吩咐的,其余婢子一概不知。”蘭歡恭恭敬敬做了“請”的手勢。
“那便有勞了。”
儀正殿中的蠟燭爆了好幾次燭花,梁昭儀在王皇后寢殿的偏殿將殿中的陳設欣賞了好幾個來回,終於,前殿傳來了消息。
梁昭儀打了個哈欠,問蘭歡,“結束了?”
“是。”蘭歡回答。
“結束了我們便走吧,”梁昭儀一宿未眠,此刻困倦得厲害,恨不得立刻回到鸞棲殿補眠。
“昭儀,陛下還在前殿。”蘭歡提醒道。
“那又如何,”梁昭儀滿不在乎地往前殿走,“吾替他守著皇后殿下,在這儀正殿熬夜坐鎮了一宿,難道連個覺都不讓人睡?”
“誰不讓你睡覺?”
一夜未眠,乾武帝頭上的白發似乎多了不少。
“自是陛下,”梁昭儀假裝沒看見滿臉淚痕的傅夫人與傅嬋湘,“如今天也亮了,事情也結束了,陛下還不放臣妾回去?”
“你不好奇朕如何處置?”乾武帝問。
梁昭儀不耐地側身,“陛下昨晚不是默認臣妾送少姬回府了嗎?”
乾武帝哈哈大笑,“還是你明白朕!”
“嬋湘到底年紀輕,陛下不好責罰晚輩,既是夫人的兒婦,又是夫人的侄女,讓夫人回去好好教導便是,再不濟,陛下也可傳召太傅入宮以作警醒,”梁昭儀抬手捶了捶自己的肩,“陛下,妾真的累了。”
“行,你回吧,朕也要去上朝了。”乾武帝往前走了兩步,又頓住腳步,回過身對梁昭儀說,“今日同昌王妃還會入宮吧?”
“是,陛下有何吩咐?”梁昭儀問是這般問,臉上卻並無疑惑的神色。
“朕方才對傅夫人講過,嬋湘做出這般事本該重罰,但念在她到底年紀輕,便隻奪了側妃之位,降位孺子,令她回王府好好思過,你私下再叮囑叮囑王妃,定要好生看管,可別再生事了。”
“是,妾記住了。”
回鸞棲殿的路上,蘭歡忍不住問梁昭儀,“昭儀,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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