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尷尬地摸了摸腰,想付完錢趕緊走人,結果更尷尬的事情發生了,她沒帶錢。
出來得匆忙,給忘了。
燕祁抱臂站在一旁,一絲伸出援助之手的意思都沒有,好整以暇地看著劉元喬找錢。
劉元喬抿唇側頭看向燕祁,“不打算幫忙嗎?”
“你不是挺有錢的?”燕祁還記得烏留珠告訴她,說第一回面見承平侯時,君侯就賞了他們一塊馬蹄金。
“沒帶。”劉元喬攤開雙手,眨眨眼睛,“你看著辦吧。”
燕祁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劉元喬,顯然不相信。
“真沒帶!”劉元喬急著自證清白,大言不慚道,“不信你自己搜!”
燕祁罕見地在劉元喬面前失語了。
劉元喬:“……”
還不如什麽都不說,直接要錢……
“孤臣,”燕祁伸出左手,“錢袋。”
“謝謝王,謝謝君侯。”劉元喬一把抓過錢袋,看也不看,從裡面掏出一把銀幣塞給婦人。
“這……太多了。”婦人取了其中的一枚,想將其余的還給劉元喬。
“你抓的這一把,能把她所有的都買下來。”說是這樣說,可燕祁還是大方地擺擺手,“給都給了,你拿著吧,算這位小公子賞你的。”
平白花了燕祁許多銀錢,劉元喬半句也不敢頂,默默拿好葉鳴琴走人,忘了燕祁的錢袋還在她另一手中抓著。
“這……“孤臣驚訝地看向燕祁。
燕祁無奈地搖搖頭,“罷了,隨他。”
回到日曜宮後,劉元喬將今日在集市所收獲的東西一股腦扔到榻上,春蕪沒跟著一起出宮,自是不知這些物件的由來。
“君侯,這些都是你買的?”春蕪托起骨哨瞧了瞧,又看了看葉鳴琴,“君侯哪來的錢啊?”
劉元喬這才想起,她好像沒把錢袋還給燕祁。
“咦,君侯,這是誰的錢袋?”春蕪拎起榻上的羊皮小囊翻看,裡頭還有不少銀錢。
“燕祁王的。”劉元喬從春蕪手中接過錢袋在手中顛了顛,回憶錢袋剛拿到手中時的分量。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她很有自覺,得把今日替燕祁花出去的冤枉錢給他補上。
“春蕪,咱還有這樣的銀幣嗎?”劉元喬從錢袋中掏出一枚在春蕪眼前晃了晃。
“應當還有吧,只是……”春蕪仔細思索了一番,告訴劉元喬,“只是在王庭,此次出來,婢子未曾想過會有用得著銀錢的一日,所以並未帶在身邊。”
“什麽?一枚也沒帶?”劉元喬難以置信,出門怎麽能不帶銀錢呢?
“是。”春蕪汗顏道。
劉元喬的食指無意識地摳了摳錢袋,這可如何是好?
若是晚幾日還給燕祁,他會不會管她要利息?
第51章 關山月(十六)
太子劉遂今日同往常一般,辰時到達蘭台,然而到達蘭台之後,他卻發現校梓閣內靜悄悄的,放眼望去,竟無一人在閣中。
劉遂心下正疑惑不解,閣外忽然出現宣政殿范常侍的身影。
“請殿下安。”范常侍恭恭敬敬地行了禮。
“常侍,這是何意?”劉遂望著空蕩蕩的校梓閣問道。
“太子殿下,陛下口諭,今日蘭台停修一日,請殿下移駕宣政殿。”
范常侍道明閣中空無一人的原委,劉遂仍是覺得奇怪。
“敢問常侍,父皇宣孤所為何事?”
面對劉遂的問題,范常侍搖了搖頭,“奴不知。”
劉遂皺起眉頭。
范常侍是父皇貼身侍奉的宮人之一,他說不知,要麽是真的不知,要麽是無法透露原委的說辭,無論是哪種,情況都不太妙。
恐怕有大事發生。
劉遂稽首,“兒臣領旨。”
“殿下請。”
范常侍在前頭引路,劉遂走在後面,一路往宣政殿而去。
從蘭台去宣政殿,需要先穿過皇城,進入千秋宮,皇城內遍布著大大小小的官署機構,每日都應當有輪值的官員往來,今日當真奇怪得很,路上沒有遇到過一個人。
究竟發生了何事?
劉遂將近幾日東宮臣屬遞給自己的情報從頭到尾回憶了一番,實在回憶不出任何不尋常之處,看來事情要比他想象的嚴重。
到了宣政殿,劉遂踏入殿中,范常侍卻留在殿外,且在他入殿之後合上了宣政殿的殿門,想是早便得到過吩咐。
殿中,乾武帝背對著一樽燃香的青銅鼎,負手而立。
“兒臣參見父皇。”劉遂的聲音打破了殿中的寂靜。
“太子來了。”乾武帝轉過身來,“起來吧。”
“謝父皇。”
劉遂起身的時候,稍稍抬了眸去看乾武帝的臉色。
單從臉色上,看不出什麽。
“你可知,朕今日喚你前來,所為何事?”乾武帝問道。
“兒臣愚鈍,請父皇明示。”劉遂低下頭去。
“你過來。”乾武帝朝劉遂招招手。
劉遂有些發愣,從小到大,他的父皇從未對他做過這樣的動作。
“發什麽愣,過來。”乾武帝重複了一遍,劉遂這才驚醒,依言走過去,在乾武帝前方大約五尺遠處站定。
乾武帝不滿,“站那麽遠做什麽,過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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