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喬伸展胳膊試了下,綁帶松緊的程度正正好,不會妨礙動作,也不會因為動作的幅度一大,就掉下來。
方往前走了幾步,劉元喬就聽到腰間傳來玉佩相撞擊的聲音,差點忘了腰上還掛著玉佩。她單手解下腰間所有的配飾丟給春蕪,“吾去前面看看,你在此處也好,想跟來也罷,那水你留著自己喝吧。”
“哎君侯……”春蕪急忙將劉元喬解下的配飾放回馬車,然後抬步跟了上去。
燕祁剛幫一名士兵立好營帳的豎梁,轉頭就看到了劉元喬。
打扮還是那身打扮,只是有些地方變得同來是不太一樣。
“君侯不是在馬車中歇著?”燕祁同孤臣一起架起另一根木梁,方便打樁的士兵能夠將木梁打入地下。
劉元喬假意揉了揉自己的肩部,“歇夠了,下來走走,王汗繼續忙,吾隨意看看。”
燕祁也不揭穿她,“也罷,君侯自己小心。”
劉元喬一溜煙混入了人群中。
搭好這一個帳篷,太陽已經快要下山,燕祁拍拍身上的塵土,環顧四周開始尋找劉元喬的身影。
“王汗在尋君侯嗎?”孤臣問。
燕祁從腰間掏出乾活時摘下的狼骨扳指重新戴上,“他離開許久,也不知在營地哪一處,你在此處,本王去找找。”
“是。”
燕祁找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在營地西北角找到了劉元喬。
劉元喬背對著他蹲在地上,周圍圍了一圈牧民家的小孩。
“咳咳。”燕祁假意咳嗽兩聲,劉元喬果然轉頭看了過來,手中還托著一隻灰色的奶狗。
小孩子不認得燕祁,隻以為他是新搬來的鄰居,悄悄對劉元喬說,“阿哥,那個阿哥在看你。”
嗯,她看到了。
劉元喬將手中的小狗還給他的小主人,走到燕祁身邊低聲問道,“王汗怎麽來了?”
“許久不見你人,怕你不認得路,出來尋一尋。”燕祁說,“看你倒有些樂不思蜀,打算何時回?”
“這就回,這就回。”劉元喬轉身時,目光忍不住在小狗身上停留了一瞬,被燕祁敏銳地捕捉到。
“你喜歡那隻狗?如果……”燕祁還未說完,劉元喬福至心靈地猜到了他接下來的話,連連擺手,“不不不,就是好奇。”
那隻狗是它的小主人在下山途中救的,小孩子寶貝得不得了,她都這麽大了,不能奪人所愛的道理,她還是明了的。
“好奇什麽?”誰知燕祁不依不饒。
“好奇……好奇,好奇那隻狗怎麽長得跟狼似的。”劉元喬開始瞎說八道。
誰知燕祁認真地盯著狗看了看,“沃山犬的後代,長得像狼並不稀奇。”
劉元喬孤陋寡聞了,“什麽是沃山犬?”
燕祁轉身往回走,“狼與犬□□生下的品種。”
劉元喬的好奇心被勾上來,她追著燕祁的腳步回營地,一路上問了許多有關沃山犬的問題,燕祁不厭其煩地全部回答了她。
夕陽落得極為迅速,回到營帳時,天已經黑透了。
劉元喬同燕祁在一處草草用了晚膳,便回自己的營帳歇著去了。
舟車勞頓了一天,加之後來又幫牧民們搭營帳,劉元喬疲憊得很,頭一沾到床榻便睡了過去。
夢裡,她回到了滎陽王府西泠台,秋芃給她端上了一盤她最喜歡的酥果,正要吃,不知從哪裡竄出一隻灰色的身影,將酥果撞到在地。
劉元喬氣急,正要命人捉住撞翻酥果的罪魁禍首,那灰影緩緩轉身,她看到了一雙綠色的眼睛。
劉元喬從夢中驚醒。
黑暗中隱約傳來什麽聲響,她側耳傾聽,仿佛是什麽動物的叫聲,“嗚嗷……嗚……”
奇怪,營帳中怎麽會有動物?
劉元喬掀開薄毯,赤腳踏在地上。地上鋪了地毯,踩上去並不覺得涼。
她摸索著走到燭台前,用火折點燃了蠟燭。
這裡不是王庭,也不是日曜宮,不會備著許多的油燈和蠟燭,這一支是她營帳中僅有的一支,還是是燕祁特意命人送來的。
借著蠟燭微弱的光,劉元喬循著聲音尋找。
終於,她在營帳的角落處找到一隻灰色的小東西,小東西合著眼睛,喉嚨裡發出“嗚嗚嗚嗷”的聲音。
尖耳灰毛,劉元喬想起了牧民家小孩的沃山犬。
這一隻遠比她傍晚見到的那一隻大得多,顯然並不是那一隻,可是這麽大一只是怎麽進來的?
很快劉元喬就發現小東西背後的那一塊營帳破了一個洞。
“你把我的營帳啃壞了,為什麽進來?是餓了嗎?”劉元喬抱起它,然後舉著蠟燭湊近小洞,想著該用什麽暫時填一下。
看了看著,她覺察出了不對勁之處。
這洞的邊緣切割得如此整齊,並不像是動物會咬出來的!
難道是有人割破了她的營帳,然後將懷裡這個東西放了進來?
可是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突然,營帳外傳來一聲遙遠又清晰的嘶吼,“嗷嗚——”
聽見叫聲,她懷中的小東西猛地睜開了雙眼。
是一雙綠色的眼睛,在黑夜中如鬼火一般幽冷。
一個驚駭的想法出現在劉元喬的腦中。
尖耳、灰毛、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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