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元喬明顯松了口氣。
“對了。”
劉元喬剛落下的心又高高懸起。
只見燕祁指著榻上酣睡的小狼,對劉元喬說,“這狼以後歸君侯養了。”
“什麽!”劉元喬失聲高呼,“吾養?為何?”
“君侯自己留下的麻煩,自是要自己解決。”燕祁一臉理所當然。
劉元喬始料不及,她用手指指著自己,“為什麽是吾留下的麻煩?王汗難道不知是有人故意將它放入吾的營帳?”
“哦?君侯如何得知的?”燕祁看上去並不意外,想來對此事早有猜測。
“吾找到它時,發現它身後的帷幕上破開了一個口子,那口子開得甚為整齊,一看便是有人用利器割出的。”
明明是有人將小狼放進她的營帳故意坑害她,燕祁現下不去調查,反而將錯處歸咎到她身上,未免有失公允。
“是有人將它放入營帳之中不假,可君侯也應知道,營帳之中被群狼圍困之時,若非君侯將它護在身下,本王早就將它交給狼群帶走了,若它被帶走,今夜營地的一場廝殺便不會發生。”
劉元喬覺得此刻自己的臉上定然寫著一個很大很大的“冤”,她幾時將小狼護在身下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它是如何跑到它身下的!
狼那樣聰明,指不定是它趁著自己痛暈之際鑽進去的。
但是燕祁擺明了並不想給她機會解釋,燕祁隻想將這隻狼扔給她。
“王汗為何不繼續讓狼群將小狼帶走?”劉元喬不滿道,“吾沒養過狼,不會。”
燕祁故意歎了口氣,“哎,頭狼沒要它的命,卻也用狼嘯表示了不會接納它,將它留在這裡已是狼群的退步,現下這一隻小狼是個孤狼,你不養,大可以將它丟出去,只是為了這麽一頭被拋棄的小狼,營地裡損失慘重,還有不少人受了傷,你若將它丟了,今夜大家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事情似乎同她猜想的不太對,劉元喬以為是有人綁架了這隻小狼,才引來狼群,狼群是為了接小狼回去的,可照燕祁的說法,狼群是以為他們在藏匿保護這條小狼,才同他們廝殺的。
劉元喬露出驚訝的神色,“孤狼?王汗為什麽說,頭狼原先是想要它的命?不對,王汗是怎麽聽得懂狼嘯的?王汗懂狼語?”
“略懂,大概能猜出意思,不過這些不重要,”燕祁強調,“現下重要的是,這條狼沒人照顧,得君侯來照顧。”
“這怎麽不重要,”劉元喬這一回不願意被燕祁輕易就糊弄過去,“王汗既然要吾來照顧它,那怎麽都該讓吾知道它的來歷,它同狼群有什麽冤仇吧!”
“有什麽冤仇本王倒是不知,不過可以確定的是,狼群不會輕易驅逐自己的族人,這條小狼遭到狼群追殺,必是往死裡得罪了狼群,有人將它藏進了君侯的營帳,狼群以為我們同小狼一夥,這才與我們站在了敵對的位置。”燕祁頓了頓,補充道,“狼有仇報仇,但既然決定就此放過它,必不會反覆,這一點君侯可以放心,你養著它,以後狼群也不會找你的麻煩。”
“那狼群為何願意放過它?”劉元喬決意刨根問底,她又不傻,不問明白,她才不養,萬一燕祁是哄她的怎麽辦?
“狼有仇報仇,也有恩報恩。”
“有恩報恩?”劉元喬恍然大悟,“王汗對它們有恩?”
“算是吧,在北境時,曾救過一群狼,誰曾想那麽巧,就是它們。”
劉元喬還是覺得此事聽著像假的,可若發生在燕祁身上,似乎也並不是沒有可能。
“天下竟有如此巧合?那它們如何認出王汗的?”劉元喬追問道。
燕祁點了點左眼。
哦,原來是因為綠眸啊。
都說異色瞳不祥,可這回確實燕祁的異色瞳救了它們,不然狼群認不出燕祁,他們很可能就死了。
“本王坦誠到這份上,君侯還是不能相信嗎?”
“不不不,相信。”
“那便這樣說好了,它日後便由君侯來照顧。”燕祁一錘定音。
“吾……”
營帳外傳來腳步聲。
“春蕪回來了。”
劉元喬:“……”
回來的可真是時候。
被燕祁一打岔,劉元喬忽略了手腕上的疼痛,等到春蕪打來水要為她清理傷口,才後知後覺地又疼了起來。
“春蕪,輕點兒。”劉元喬不忍看自己血肉模糊的胳膊,將臉埋進另一隻完好無損的胳膊肘中,自欺欺人,看不見就不疼。
春蕪用燕祁遞來的匕首將劉元喬破破爛爛的衣袖一點一點挑開。
劉元喬衣袖下的手腕被狼牙釘出了兩排洞,十分恐怖,她心疼地開口哄道,“君侯,您忍著點,有衣裳的碎片嵌入肉中了,需要揀出來。”
“啊?”劉元喬露出一隻眼睛看了看,“那吾不治了!”
將碎片從肉中取出來,那不得再疼一次嗎?說著便要縮回自己的手。
燕祁借著春蕪打來的水擰了一塊乾淨的帕子擦手,聞言停下手中的動作,看了劉元喬一眼,隨即扔下帕子,走到劉元喬身旁將春蕪拉開,頂替了春蕪的位置,吩咐道,“春蕪,你去問孤臣取些藥,就說君侯被狼咬傷了,傷口很深。”
“可君侯……”
“本王來。”
劉元喬一聽哪裡肯依,拚命往回縮手,動作大了些,扯動傷口,疼得胳膊都軟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