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摸錯了地方,翻到了劉元喬院子裡。
董華妍一開始礙著有外人在不願多言,支支吾吾的,直到劉元喬說安平可信,她才將原委講了一遍,而後問道,“所以翁主,代嫁,是真的嗎?”
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說過的謊終究會在未來的某一日被揭穿,從劉元喬代替兄長穿上嫁衣,撒下彌天大謊的那一刻,就該知道,最初的一個謊言會牽扯衍生出一串謊言,為此,劉元喬深表愧疚,她不敢直視董華妍的眼睛,垂眸道,“是。”
“所以我欠了世子一命。”董華妍苦惱地在月光下歎氣,按照一命換一命的算法,她該救的人的的確確是劉元嘉,這可就難了,比救劉元喬難多了。
“此事是吾同阿兄欺騙華妍阿姊在先,我們……”劉元喬想鄭重道歉,可董華妍打斷了她的話,“翁主,我怕是不能救你了,”董華妍充滿歉意地看著劉元喬,“既然孟鄉救我之人是世子,那麽我所應當救的,也是世子。”
“啊?”
“啊?”
劉元喬與前來尋她的劉元嘉異口同聲地發出驚訝之聲。
“阿兄?”劉元喬循聲轉頭,“你幾時來的?”
劉元嘉看了看董華妍,又看了看安平,意有所指道,“你這裡挺熱鬧啊。”
“見過世子。”安平自報家門,“是蔣丞相命我來的。”
董華妍也急忙解釋說,“我不是同他一夥的,我同丞相沒關系,我是自己來的。”
劉元嘉依靠在廊下,一副吊兒郎當地朝劉元喬挑眉,“阿喬,吾神通廣大的好妹妹,不打算解釋一下?”
“……”見事情藏不住,劉元喬便轉身往屋中走,“都進來,我們正好合計合計。”
寅時三刻,安平帶著董華妍翻出了滎陽王府的院牆,好巧不巧,迎面撞上了一名帶刀巡視的侍衛。
“!!!”董華妍急忙捂著臉面朝牆根蹲下,還不忘扯扯安平,暗示他也蹲下。
“董娘子,他看得見,你這樣偽裝是沒有用的。”安平一本正經地勸道,“你還是起來吧。”
董華妍心灰意冷地放下捂臉的手,“要不我們跑吧?”
安平一臉疑惑,“為何要跑?”說罷同巡邏的士兵對視一眼,從容地往路的另一頭走去。
這樣可以嗎?
董華妍左右瞧瞧,對上士兵的視線時,士兵急忙躲開了她的注視,假裝抬頭賞月。
“……”董華妍追上安平,“你的人?”
“老師的人。”安平言簡意賅。
“哦。”董華妍想到什麽,又問道,“既然是丞相的人,你為何不走門,也同我一般翻牆?”
安平理所當然地回答道,“因為正門距離翁主內宅甚遠。”
受劉元喬所托,安平將董華妍送到她與婢女約定會合的地方,而後才回到丞相府。雖是回家,但他也同樣是翻牆進去的,結果差一點砸到正在牆根底下賞月的蔣名仕。
“小兔崽子!”蔣名仕怒罵了聲,“為何不走正門!”
安平面無表情地拱手道,“是老師說走正門太惹眼,學生這才走的院牆,老師為何在此處?”
蔣名仕依稀想起確有此事,可說了就忘這種丟臉的事他是萬萬不能承認的,於是他清了清嗓子,“我在賞月。”
安平狐疑地仰望夜幕,“可是今夜無月。”
蔣名仕答,“只要心中有月,哪裡都可賞月。”
“學生受教。”
“翁主那裡怎麽說?”蔣名仕問
“翁主問,除了暗中將太子救出長安,能不能把太子妃和皇后殿下一同救了,還有,滎陽王世子。”安平將劉元喬轉述給蔣名仕,蔣名仕聽罷雙手叉腰一腳踹在假山上,“她倒是獅子大開口!我憑什麽聽她的!”
“老師,翁主持有庸邑公主信物。”安平幽幽道。
“我!”蔣名仕瞪了安平一眼,“她想怎麽做?”
“翁主說,您投靠同昌王的話,需要一塊敲門磚,而太子殿下的命就是最好的敲門磚,只要您主動請纓替同昌王毒殺太子,就可以進入東宮,太子死後太子妃殿下殉情,皇后殿下心灰意冷也自盡於儀正殿,屆時三人都能離開宮禁。”安平適時遞上一方漆盒,“翁主說盒中有六瓶藥粉,三瓶白色,三瓶黑色,用黑色瓶中的藥粉下毒,待人出宮後,七日之內用白瓶中的藥粉救治,人便可安然無恙。”
蔣名仕熟讀典籍,對假死之藥有所耳聞,以為是傳說,沒想到劉元喬手中會有這種東西,急忙打開盒子取出一瓶仔細瞧了瞧,“也沒什麽特別的嘛。”
瓶子放回盒內,蔣名仕又問,“不是要我救四個人嗎?還有一個人呢?用什麽救?”
“翁主說藥不夠,您若是想不到法子就硬救吧,”安平將劉元喬的解釋複述給蔣名仕聽,“翁主說,太子殿下一人分身乏術,至多只能搬一方救兵,有了滎陽王世子,二人便可兵分兩路,兩路大軍的勝算要比一路多得多。”
“這不是胡說八道嗎?”蔣名仕點了點安平,“劉元喬慣常會忽悠人,太子能搬到救兵,那是因為他是太子,劉元嘉他能跟太子比?”
“其實今日除了學生,還有一人夜探王府,便是董家的娘子。”
“董家?哪個董家?”蔣名仕腦中將朝中所有姓董的世家大族都想了一遍,怎麽也想不出那幾個姓董的會和滎陽王府有什麽牽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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