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裡傳來真實的溫度。
陸時鳶的一切舉動都同往常沒什麽兩樣,可在商姒看來,卻不一樣了。
頭頂分明有瓦,可商姒卻好像在這雙眼睛裡看到了細碎閃耀的點點星光。
她美目微垂,鴉羽般的長睫撲扇著覆下,另外一隻空蕩的手幾乎是下意識輕輕抬起,放置在自己前胸的位置——
又來了,又是那種熟悉的跳動頻率。
一呼一吸間,還不小心空跳了一拍。
商姒緩而慢地眨了下眼,重新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人。
她現在好似知道今夜的自己為何會行事如此反常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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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悸動
商姒陷入一種十分奇妙的感覺裡,胸腔裡心跳的頻率加速引發的感,是自出生以來數千年間都沒有過的。
不同於靈氣運作,也無關走火入魔,這種就這樣自然而然的發生了,在陸時鳶將手滑入她的掌心,同她對視的那一刻。
“阿姒?”耳畔女子輕喚聲將人出神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商姒指尖微微蜷動,漂亮的墨色瞳仁印出陸時鳶的臉。
“你怎麽了,是傷勢發作了嗎?”見她並不出聲,陸時鳶皺了皺鼻尖,繼續追問。
畢竟商姒輕撫胸口的這個動作持續了好一會兒,既沒有下一步動作,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陸時鳶自然以為對方是舊傷發作了,心口不適。
“沒有,只是方才想通了一些事情。”放下自己的手,商姒唇邊浮出點淺淡的笑意。
她垂眸看了一眼二人牽在一起的手,心頭那股縈繞了一整晚的鬱氣驀的散去,變得豁朗了起來,可卻也沒忘記來此的正事:“先前畫秋留給你的續命丹你分一顆出來,我拿去給那隻夜鶯妖,好護住其性命。”
身為鄴都主君,商姒身上鮮少備有這種療傷護命的丹藥。
並不是沒有,只因若單論修為的話,三界內難有能夠與她一戰的,自然而然也就用不著那些東西。
但陸時鳶不一樣,陸時鳶是個移動的小藥庫,她身上不僅有離開鄴都以前畫秋給的大量極品靈藥,還有這三年來商姒時不時搜羅來扔給她的。
不用特意開口問,續命丹這樣的東西雖然珍貴,可商姒就是知道陸時鳶一定會有。
一定會有,且不會舍不得拿出給她。
果不其然,商姒隻說要用,陸時鳶想也不想就從靈戒中將丹藥取了出來交到對方手上。
這般財大氣粗,一顆續命丹給出去眼也不眨一下,讓作為旁觀者雲灃心中暗暗滴血。
續命丹這般珍貴的東西,竟要拿去救一隻性命垂危而夜鶯妖,他如何也想不明白。
“夜鶯妖為何會出現在這裡?我記得夜鶯一族雖為小妖,可卻喜愛扎堆,通常出沒在江南一帶風暖葉綠之地,此處偏北,又臨近昆侖派,即便是遷徙也不該到此才是。”將東西給出,陸時鳶才緩緩道出自己的疑惑。
“實不相瞞幾位恩人,我與清芙確是從南邊一路逃過來的,”女妖回頭看了一眼脈息逐漸平穩的愛人,抬手抹了下眼角的淚,“若非突遭滅族之禍,我們也不會撐著重傷殞命的風險一路往北逃,之所以會偷盜村中百姓養的家禽,也不過是為了活命。”
“滅族?”三人異口同聲,皆有震驚。
“夜鶯不是最和善的妖類嗎,又不喜爭鬥,怎麽遭逢滅族……”雲灃喃喃開口,奉命下山捉妖的他從未想過這其中還有這樣的隱情。
至於商姒和陸時鳶,二人雖未開口出聲,可心裡的震驚從流露出的細微情緒中也可窺到一二。
夜鶯妖在妖界是小族,實力不強,性格卻溫順親人,但凡他們的族人都天生擁有一副好嗓,是為數不多不會引起人族反感的一種妖類。
就如今天子腳下的京城妓館裡也還有化形的夜鶯妖做歌姬頭牌。
這樣的妖種,莫說害人了,還須得提防會被人害,畢竟修為低弱又天生擁有一副好的皮囊與嗓子,自然而然就成為人界一些貴族獵奇的豢養的對象。
可也是這樣一個從不與人結怨的種族,竟然在一夕間慘遭滅族,且各大門派沒有收到一點風聲,就連商姒所掌管的鄴都也並無半點消息。
這事,細一往後深究的話恐怕也得牽扯出不少隱秘的事情。
夜色正深,幾人留在破廟又細追問了一點夜鶯族橫遭變故的細節,不知不覺間天邊漸泛起了魚肚白。
“你的愛人已無性命之危,可她傷勢過重,還需靜養一段時間,這段時日你還可帶著她留在廟內休養,只是不要再去襲擾村中百姓了。”事情問差不多,商姒也沒有再要留的意思。
她抬眸望向不遠處的女妖,只見對方緩步上前,再次懇切對幾人行了個大禮:“是,小女子一定謹記恩人所言。”
三人踏出破廟,此刻已是天光破曉之際。
晨曦微暖的金光穿透薄霧灑在三人肩頭,雲灃不知何時落後了兩人一個身位。
他凝望前方陸時鳶的身影,明明是心儀之人,可他卻覺得對方與商姒站在一起的時候竟有種莫名相配的美感。
“鄴君,我可否問你一個問題?”雲灃出聲,叫住了前方並肩而行的二人。
商姒回頭,先是下意識瞥看了陸時鳶一眼,然後才讓眼神緩緩移落到雲灃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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