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一個正妃,一個側妃,正妃與側妃雖是一同拜堂,可日後的身份地位不一樣,側妃說是個妃,但較真來論也不過是個妾室。”略思索片刻,陸時鳶給出了答案。
同時娶兩個,這在權貴家庭並不少見。
古時男尊女卑,男子三妻四妾是平常,這一點陸時鳶雖不認同卻也無法改變。
“當真可笑。”商姒聽完以後眉頭舒展開來,同時氤上了一層薄薄的霜色。
四個字,語中充滿譏諷不屑。
二人交談的聲音不大,但廳內觀禮的人多,人多耳雜,聽到這話的人不在少數,一時間數道古怪的眼神朝兩人所在的方向看了過來,很快有人低聲議論。
有人在探討這兩個是哪家的女兒,有人說風涼話。
本就是過來湊湊熱鬧,想沾沾新人的喜氣看看人間的眷侶成雙,哪想一來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幕,商姒的好心情都被破壞掉了,此刻再被周圍一眾凡人悄聲議論,壓在心底的那點不耐便顯了出來。
她於是牽起陸時鳶,輕揮衣袖,下一瞬便消失在前廳眾人的面前,引起一眾驚呼。
人倒是沒走遠,只是到了王府後花園的僻靜處。
可人還沒站穩,就聽前方傳來一道清澈溫潤的男聲,紙扇輕拍:“二位姑娘,不是我晉王府中人吧?”
“不知冒用晉王府人的身份到此,意欲何為呢?”
今天吃湯圓了嗎
第38章 含唇
男子錦衣華服,舉手抬足間都是難掩的貴氣,清雋的容貌比方才廳內正行禮的平南王世子還要更勝一籌,再加上方才話語中透露出“晉王府”三個字……陸時鳶便知曉,她們這是冒認身份不小心撞上了正主。
眼前這人既然能以主人家的口吻自居,大約和晉王有著非同尋常的關系吧。
“不過是想來湊個熱鬧沾沾喜氣,公子勿怪,我們這就走了。”知曉商姒素不愛與這樣的人打交道,陸時鳶隱晦地往前半步,笑著將話接了過來。
她們此番來長安本就是為了勘魂器異動一事,青枝外出探查尚未傳回消息,眼下不好節外生枝,特別眼前這貴公子怎麽看都不過是普通一個凡人,就更沒必要了。
陸時鳶的話正合商姒的意,經過剛剛那一遭,她已經對這王府裡的一切都失去了興趣。
二人正要走——
“兩位姑娘,請留步,”錦衣男子又連忙出聲,開口挽留,“在下沒有要開口趕客的意思,只是好奇……不知二位師承何派,如不介意的話大家可以交個朋友?”
“我叫李顯。”他笑笑,率先拿出了交友的誠意。
李之一姓,乃國姓。
商姒同陸時鳶交換一個眼神,沒有立馬著急離開了,但李顯這話她們也沒有要接的打算。
這人一早就侯在此處且一語道破兩人的身份,並無訝色,恐怕是在她們拿出請柬進門的時候就已經注意上了。
既然是抱著目的來的,那不妨聽聽。
李顯像是堪破二人心中所想,兀自爽朗笑了兩聲:“兩位姑娘不用如此提防,我一直很敬佩修仙門派裡的仙長,自小也曾托人到各大門派拜訪過,只不過自身沒有這份仙緣靈根,這輩子隻得做個普通的凡人,我既是個普通凡人自然也就對你們造不成什麽威脅,所以……大可放松些。”
典型自報家門示好的意思,可商姒不吃這套。
“你這身份並不普通,是多少人都羨慕都求不來的,”她淡淡掃過對方,眼神落在男人腰間的墜下的玉佩上,末了,又沒什麽情緒地補上一句,“也沒人提防你。”
金雕龍紋,可不是普通人能用的。
李顯用這番話釣一釣普通修士的話可能還能上鉤,可眼前站著的這兩個,別說一個普通的王公貴族了,就算如昆侖老祖和秦瀾那樣的人物來了,也沒什麽好怕。
在商姒面前說“提防”二字,怪有點往自己臉上貼金的感覺。
沒有人比陸時鳶更清楚知道商姒話裡的另一層意思,她忍俊不禁,唇角悄悄揚起暗自偷笑。
只是這李顯知道修仙界的事,又是在長安城內扎根的王公貴族,手上定然有些權力,有權力,自然也就有人為他辦事,城中近期發生的一些事情這人說不定會知曉。
與其費時費力地去打探,不若好好在這位送上門的貴公子身下點功夫,應當能省不少事。
在利用人這一點上,商姒同陸時鳶的看法顯然一致。
她對李顯的態度雖然不冷不淡,但也並不妨礙她從對方身上打探消息。
一拍即合,於是兩人裝作是架不住李顯極力挽留的熱情,暫且打消了想要離去的念頭,同人在王府後花園的湖心亭中坐下,月下閑談了起來。
這一幕其實有些奇怪。
平南王府的大喜日子,前堂大廳敲鑼打鼓交杯換盞,四下無人的後花園裡李顯打著“晉王”的幌子以主家的身份招待她們,還叫了王府的下人,備了一桌好酒好菜。
待陸時鳶隱晦同人打聽起城中瑣事,李顯了然笑笑,放下手中的筷箸抬頭輕拍兩下。
不多時,一道暗影自湖中央的假山後方出現,下一瞬就閃身到了三人面前。
這人的出現,並未引起任何波瀾。
商姒和陸時鳶早就感知到了這附近藏於暗處的人不在少數,眼前這位,只是其中一個而已,不過二人卻在這人身上察覺到了淺淺的靈力波動,這說明他不是個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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