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雲竹筒倒豆子似的將自己內心的憤懣一一道來,她一口咬在顏浩的腳腕上,咬牙切齒惡狠狠地詛咒道:“顏浩,你現在感染的性病恐怕比你知道的都還要多好幾個種類,你必死無疑,而且那女的早跑了,就算死你都沒法再找她算帳,這件事直到你死,你都只能吃個啞巴虧!”
顏浩什麽時候受過這種委屈,他一方面怨恨,另一方面驚恐,不敢相信地瞪著徐雲,遲遲說不出一個字來。
“想死?放心吧,一個一個都跑不了。”顏汐猛不丁插話道,“但是,不可能死在我家。”
顏汐微微彎腰,俯下身:“哪怕你們前腳踏出這扇門,後腳就立刻咬舌自盡也不管我的事,但這是我顏家,是我顏汐的家,現在立刻馬上從我家滾出去。”
“搬出去?”顏浩面色巨變,剛才還凶神惡煞的表情強行順從下來,只是僵硬的嘴臉一時半會還調整不過來,五官都皺在一起了,他再沒了剛才的囂張氣焰,求和道,“小汐,你別聽徐雲亂說,我跟她要離婚,她不願意簽字所以故意誹謗我,我是你的小叔叔,怎麽可能害你?咱倆之間一定有誤會,我們攤開說把誤會解除了就好了。”
“對了,是不是顏依依,她是不是做什麽傷害你的事了,我就說這孩子從小不聽話,我既然要和她媽離婚,那也就跟她沒有任何關系了,小汐,這時候你可千萬那不能讓那個小叔叔搬出去,你不知道,小叔叔最近遇到點難事,手裡沒錢也沒房子了,要是現在搬出去你讓小叔叔睡在哪裡,除此之外,小叔叔還要跟你商量點事,小叔叔現在確實遇到點難處,你能借給叔叔點錢嗎?等年底公司分紅了我就立刻還給你。”顏浩果然為了自己,誰都能出賣,就連自己的女兒也祭天出去討好顏汐。
“公司分紅?你還有公司分紅的資格嗎?”顏汐反問道。
顏浩臉色頓時黑了下來,一瞬間立刻便明白前段時間的資產收購全都是顏汐做的手腳,臉上紅紅白白最後放棄做戲,猙獰著表情撕破臉:“是你?是不是你乾的?是你把我的股份都套走了?你個賤人,果然,你們都是賤人!”
“是我乾的又怎樣,不是我乾的又怎樣。”顏汐警告道,“今天我就是不想讓你住了,想看你無家可歸只能求我的喪家之犬模樣,我警告你,今天之內,走也得給我走,不走我就幫你走!”
頓了頓,顏汐冷笑道:“要是讓我動手的話,我就不是送你出這間屋子了,而是……送你直接去見我爸媽,讓你親自去給他們道歉。”
“我不搬,我就是不走,你能把我怎麽樣!”顏浩大喇喇往沙發上一躺,大有一種今天就是死也要死在這裡的架勢,他甚至還沒皮沒臉地衝著顏汐笑,“我哥最疼我了,我就讓他看著他的女兒欺負我!還有你們說的什麽病,我不相信,我絕不相信!”
這個男人已經自我意識到沒救了,顏汐回頭:“沈一楠,幫我買點東西。”
沈一楠立刻走上前去,就好像一直在隨時待命。
顏汐愣了一下,隨即晃了晃腦袋,附耳過去,也不知道說了什麽,沈一楠臉色也變了,看了顏汐好幾眼,在對方淡定的目光回視下,抿了抿唇點頭,“好,我讓人去準備。”
等的時候,顏汐也沒閑著,她讓人把顏依依帶了過來,跟垃圾一樣地扔在地上。
徐雲在看到滿身是血的顏依依的瞬間,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慌亂和擔心,她想站起來,奈何身子實在支撐不住,只能連滾帶爬地過去:“依依、依依,你怎麽了?傷到哪裡了?”
顏依依其實從剛才起就一直在門外,家裡的變故聽得一清二楚,深知自己是再騙不了顏汐,拿不到錢,也沒法像想象中的那樣過回從前那樣衣食無憂的日子了,絕望的同時心裡對顏浩和徐雲也充滿了憤懣和怨恨。
為什麽,為什麽他們就這麽不爭氣,不像顏汐的爸媽那麽會賺錢,為什麽他們幫不上忙還要壞事,要不是他們鬧得這麽凶,也不會被顏汐發現,現在可好,一毛錢都拿不到了。
顏依依現在已經不想回到那個自己奢望的紙醉金迷的階層了,她現在隻擔心今後的正常生活怎麽辦。
尤其是——看著頂著一張青白的死人臉的徐雲像個喪屍似的搖搖晃晃朝著自己衝過來,她嚇得吱哇亂叫,忙不迭胡亂擺著手手腳並用往後退,嘴裡還一個勁地大叫著:“別過來,你別過來呀,我臉上有傷,你千萬別過來,你要是把病傳染給我怎麽辦!別、別過來——”
狗還不嫌家貧呢,更何況自己究竟是為了什麽才在這個惡心的家裡忍耐了十來年,要不是想給顏依依提供好的生活,她早就跟這個表面光鮮亮麗,實則令人作嘔的男人離婚,追求自己的幸福去了。
可現在,她犧牲了一切養大的寶貝女兒此時卻用絲毫不加掩飾的厭惡嫌棄的眼神瞪著自己,好似她不是媽媽,而是病毒的化身。
所以自己現在淪落到這境地,究竟有何意義?
渾身的血液瞬間冰凍住了,徐雲緊張的表情當時就僵硬在臉上,她就像是忽然被抽走了靈魂,整個人茫然地停了下來,用陌生的眼神看向顏依依,看向這個自己養了二十多年但好似從未真正了解過的顏依依,亦或是她一直知道顏依依是什麽樣的人,但從未想過原來她不僅對外人這樣,對生養自己的親媽也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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