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一旁的手機又嗡嗡地震起來,
“黎姐姐,我要過去陪你。我不要余地了,我只要黎姐姐。”
“不行。”
與發出去的消息相反,黎放歌從沒有像這一刻這樣渴望見到關笑語。“姐姐這邊不安全。”
“那我更要到姐姐身邊去。”
“你等一等,我去問問藝姐外面怎麽樣了。”
“黎姐姐,二十分鍾之前藝姐就告訴我,我可以過去。”
“………姐姐等你。”
黎放歌第一次覺得,陳翹藝這個古板的女人似乎蠻了解她。
“黎姐姐,我都說累了,諸如此類的事情,我希望姐姐可以親口告訴我。”
“諸如哪類?”
黎放歌裝傻充愣,她知道關笑語說的是什麽。
“不論是好的事、壞的事,我都希望姐姐告訴我;姐姐想我的時候,更要告訴我,不要忍耐,不要羞澀。”
“關笑語,姐姐什麽時候羞澀了?”黎放歌試圖挽尊。
“黎姐姐,回頭。”
黎放歌下意識挺直腰背,猛然轉身回首,
只見穿著淡藍色紗裙的關笑語垂下握著手機的雙手,她眨了眨水靈靈的眼睛,衝著黎放歌笑,笑得好淡好淡,好可愛好可愛。
黎放歌一眨不眨地看著關笑語,看著她“終於來到姐姐身邊、終於又見到姐姐了”的表情,她瞬間知道自己要彈哪一首歌了,
《只要你》的旋律瞬間散播開來——
第45章
《只要你》,
嚴格說起來是一首新歌,一首不曾面世的歌,關笑語是第一個聽眾——
說這首歌是黎放歌為她創作的也不為過。
香港演唱會結束離港之後, 黎放歌會時不時地想起莽撞地闖入後台工作室裡給她泄露天機的佔卜師歌迷,想起她那時微微含淚的迷蒙雙眼, 以及悲傷的表情——
時至今日,當時那個真情實感地為她擔心的柔弱歌迷幾乎已經百分百地跟關笑語的形象重合在一起,
每當黎放歌再次回想起香港演唱會結束後的那個小插曲時, 她總會下意識地認為, 那個佔卜師就是另一個時空的關笑語。
雖然她從來沒有跟她確認過她有沒有那一幕的記憶,或者說,有沒有做過那樣的一個夢?但那已經無關緊要,重要的是, 關笑語現在和她在一起,
重要的還有, 在後來的環球演唱會中, 因為頻頻想起嬌弱又不失可愛的佔卜師,
巴黎站演唱會之後, 在休息的間隙,某一天,黎放歌靈感乍現, 腦海裡有了完整的一段旋律, 回到酒店之後,她一氣呵成地寫下《只要你》的歌詞。
《只要你》,黎放歌原本打算在最後一場演唱會上演唱, 不料, 佔卜師歌迷幾個月前為她反覆佔的卜應驗, 她徹底地失去了給她唱這首歌、以及失去了跟她說希望還能再見面的機會——
而如今,換了一個時空,黎放歌彈唱著這首歌,
雖然不確定關笑語和佔卜師歌迷之間的確切關聯,但是,彈著、唱著,黎放歌真切地產生了另一個時空再見的確幸,以及能單獨給她唱這首歌的喜悅,
歌名仿似山盟海誓,實則是一首想念和暗戀的歌:踏遍千山萬水,忘不了那匆匆一面;浮世繁華唱盡,最後卻隻想在你身邊輕聲為你彈唱……
關笑語依然像在高中時代撞見黎放歌的五月天傍晚那樣,她默默地站在琴房的門口,不遠不近地看著她。
這首歌像一個酸酸甜甜的故事,
跟以往黎放歌那種普度眾生的遼闊空靈歌聲不太一樣,今晚她的聲音聽起來很私人,
關笑語不禁覺得,她是這首歌除黎放歌之外的第一個聽眾,愛慕黎放歌絕無僅有的皮囊的人有千千萬萬,但就好像,她卻將她比天下無雙的容貌更珍貴的那一面,獨獨留給她……
歌唱完了,
關笑語還陷在繞梁不散的旋律裡,呆然地看著鋼琴前的黎放歌。
黎放歌細長的手指離開琴鍵,緩緩側身看向關笑語,嘴角浮起的笑,“過來。”
她的聲音透著一種難以抗拒的力量,仿佛就算是最有定力的法師,也不能不順從。
關笑語雙頰微微鼓起,靈靈的雙眼漾起喜悅的笑,她小跑到黎放歌身邊。
總是話很多的她,今晚無比安靜。
“想不想再聽一遍?”黎放歌問。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種寵溺,給關笑語一種她願意為她單獨再唱千遍萬遍的感覺。
“好啊。”關笑語點頭。
黎放歌轉回身去,像晴朗天氣的雲一樣白的手指輕輕落到琴鍵上,自然而然地舞動起來,她的每一根手指仿佛都是一個獨立的生命體,有著自己的意志和格調,
歌聲起的時候,那個酸酸甜甜的故事忽然在關笑語的腦海裡有了清晰的畫面:
是兩個女人,她們第一次見面有點倉促,開場白甚至稱不上浪漫,她們說的是與感情無關的話題,一個充滿擔心,一個又不能接受她的勸誡;
匆匆見面,匆匆分開。身處兩地的女人,相同無術,開始了漫長的想念,期待著下一次再見……
關笑語完全不知道歌聲什麽時候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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