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楊致揉了揉眉心,很堅定道,“你的問題我了解了,謝謝你願意坦誠交流。不過有句話我也想和你說。”
“什麽...什麽話。”謝心樹更緊張,手指都蜷縮著。
“他們說抗壓能力差的選手沒有前途,我說絕對的實力和過人的天賦能填補抗壓的空白。你聽哪一個?”
楊致此刻雙手搭在腿上,靜靜地看著謝心樹,他眉間的眉釘還是冰冷,那張臉五官深邃,瞳色漆黑,狼尾濕漉漉掛在耳畔,在昏黃室內,楊致聲音低沉,一字一句的問話像音符,落在謝心樹腦海的五線譜裡。
謝心樹大腦宕機了,憑本能反應說:“我..我..我聽你的。”
他們是誰?他們算什麽?對重來一次的謝心樹來說,他們已經可以忽略不計了。他當然聽楊神的。
身側的男人笑起來,楊致輕呼了一口氣,笑完他手指在桌面上無意識地點了幾下,正色:
“現在輪到你來看看我的情況了。”
“打算組車隊是認真的,我暫時沒法給你任何保證,包括湊到理想中最佳的隊友。不確定因素很多,可以說除了我一定會當你們的教練,並且成立俱樂部養著你們去打世競賽以外,別的變動都有可能。我知道這種邀請聽上去很荒唐,但我目前只能盡最大努力承諾,會認真對待每一位選手,不讓你們浪費了這一年的寶貴時間。”
“俱樂部的事我會安排,你們不用操心。”
楊致看謝心樹,“我的眼睛在三個月後還要複診,這段時間除了用藥,避免強光,不能長時間盯屏幕外沒別的問題。手術很成功。”
這句話簡直讓謝心樹呼吸都變得舒暢起來。
他最擔心的就是楊致的眼睛,現在楊致主動告訴他了,省去了謝心樹很多麻煩。
謝心樹又點頭,像搗蒜。
楊致勾起唇角,“那你還有什麽問題嗎?”
“我想去隔壁...看看。”謝心樹弱弱地舉起手,像在回答老師的提問,“基地...長什麽樣,設備和環境...之類的。”
“好。”楊致起身,“你先過去。門沒有鎖,直接推就行。”
這下輪到謝心樹疑惑了,他猶豫了一下才問:“那你呢?”
楊致回頭,他單手搭在腰間,浴袍領口敞著。
“我換身衣服。”
“....”謝心樹幾乎是奪門而出,他快羞死了。
*
“一樓就是客廳,沒什麽別的家具,都清空了,留出來空間給你們平時訓練用。二樓是房間,隔音效果很好,距離也都比較遠,戶型大差不差。”楊致手裡捏著個眼罩,還握著瓶眼藥水,他帶著謝心樹在基地兜了一圈。
一層的采光很好,楊致走到哪謝心樹就跟在他後面,把旁邊的窗簾一串一串地拉上。
“....”楊致聽到很規律的嘩啦啦聲,實在沒忍住,回頭瞥了謝心樹一眼,“感覺你像在照顧殘疾老人。”
“那個,楊...”謝心樹不好意思極了,覺得總喊楊致那個那個的,很不禮貌,但又不想直接喊楊神,於是他下意識道,“學..學長,你要不然先..先用藥吧。我自己隨便逛逛就好,不用你帶...”
楊致一頓,微微揚眉,語調撩耳,“你喊我什麽?”
“學長。”謝心樹脖子泛紅,“我那個..我知道你是A大畢業的。我,我現在在A大上學。”
“你很了解我?”楊致勾唇問。
這謝心樹還真的不好回答。
說不了解吧,楊致好多事兒謝心樹都知道。說了解吧...他上輩子和楊致說過的話加起來都沒有今天這一個小時的多。
慚愧。
見謝心樹露出一副很難為情的神色,楊致找了個位置坐下來,他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個冰袋,用來敷眼睛。
謝心樹還真是上上下下地把基地溜達了一圈,他這人從小到大生活環境都很好,家裡房產遍布各地,自然對將來的居住環境也有一些要求。
不過總體來說,謝心樹逛完,對基地情況很滿意。
他下樓,在轉角處看到正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的楊致。謝心樹心臟一縮。
楊致邀請他組車隊,謝心樹高興了一整晚沒睡著覺。高興之余,更多的是惶恐和忐忑。
他如果....達不到楊致的期望怎麽辦?
而且車隊能不能組成,也是未知數。
“學長。”謝心樹走過去,低聲喊。
“想好了嗎?”楊致仰頭抵著背椅,說話時喉結上下滾動,脖子上青筋盤亙,血脈清晰,他此刻已經戴上了黑眼罩,視線內一片昏暗。
楊致能聽到腳步聲離自己越來越近,他慢慢問:“願意留下嗎?”
還沒等謝心樹回答,楊致用帶著磁性的嗓音低聲道:“留下吧。”
“你可以跟我談條件。”
“你想要什麽我都給你。”
“....”謝心樹瞬間腦子一熱,聽了這話完全無法拒絕。
他指腹摁著虎口,輕聲:“為什麽會想自組車隊呢?”
這話他從接到楊致電話開始就想問了。
終於還是勇敢地問了出來。
座椅上的人還仰著頭,喉結突出,楊致突然伸手,用食指勾下了眼罩。他視線上移,正好和站在他身後,正在低頭看他的謝心樹四目相對。
或許是因為楊致滴過眼藥水,他漆黑眼眸水光瀲灩,用一副堪稱秀色可餐的皮囊含笑,直勾勾盯著謝心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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