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去。”他說。
隱隱預感楊致要幹什麽,謝心樹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照做。
他背對著楊致,手緊張地攥上枕頭。
楊致聲音從耳後吹來,手握在謝心樹腰上,低啞:“確定不累?”
“嗯。還沒那麽困。”謝心樹抿唇,氣息不穩,還沒從方才的激烈裡緩過勁兒,他現在也看不見楊致的表情,但一副配合的模樣。
很聽話,在賣乖。
“腿夾緊。”楊致說。
*
雖然沒有親自碰過,但謝心樹被頂著,大概能感受出。
反正肯定不小。
謝心樹面紅耳赤,把臉埋在枕頭裡,盡管被帶著顛簸,但就是不吭聲,強壓下心頭躁動和喉嚨間的嗚咽,任由楊致箍咒住他的腰。
身後的悶哼持續了很久,楊致咬他耳朵親他眼角,牙尖控制不住地磨刮。
謝心樹腿根紅了。
弄了多久他自己也不清楚。
後來他體力跟不上,半夢半醒間聽到楊致起身,應該是去洗了個澡,還有抽紙聲,窸窸窣窣混雜在一起,在寂靜無人的深夜裡格外抓耳。
但謝心樹犯困,昏昏沉沉,他似乎在睡覺時又聞到了香根草,安撫著他神經,以至於謝心樹睡了一個無夢的,沉穩的覺。
謝心樹睡覺很死,不是那種有一點聲音就會醒的類型,眼睛緊閉著,看上去十分乖巧。
楊致從浴室出來,神清氣爽。
明天他不用上場打比賽,所以哪怕是通宵也沒問題。
於是楊致坐在床邊,伸手先探了探謝心樹的額頭。
溫度正常。
室外又有冷風在呼嘯,楊致找到桌上的遙控器,調了調室內的暖氣,走回床邊,看謝心樹細白的手腕搭在外面,又牽起他手,給他塞回被窩裡。
說實話,楊致是有些擔憂謝心樹因為感冒而發燒。
他躺回床上,一晚上試了十幾次謝心樹腦袋的溫度,每半小時就摸一摸。
手機微弱的光並不刺目,也不至於會亮醒身旁的人,自楊致眼睛動過手術後,他還沒這麽晚睡過。
現在已經夜裡兩點多。
內路手術過程楊致已經有些記不清了,手術過程一小時,局麻,現在他仍然在術後修複期。做完手術的第一個,月楊致搭線建俱樂部的事都是投資人在忙活,後來有了經理他也輕松很多,術後俯臥期他是一個人在基地渡過的,確定沒問題才敢把謝心樹叫來面談,邀請入隊。
前世視網膜脫落的驚險也如沉底的石子,壓在心湖裡,楊致不會刻意去回憶。
除了沈流雙知道他大概什麽時候手術以外,楊致沒和別人說過。
前前後後他都一個人在醫院度過。
戰隊忙著訓練,楊致連劉滔都沒驚動。
此刻室內昏暗,身邊香噴噴的小朋友呼吸平穩。
楊致拿了眼藥水,左右眼都滴了滴,閉眼五分鍾後再睜開,又往謝心樹腦門試了試溫度。
一整個晚上楊致就這麽沉默地坐在床邊,聽謝心樹均勻的呼吸,聞香根草飄散開的氣味。
謝心樹轉身,他就時刻關注著被角,又得低頭看看謝心樹出汗了沒。
感冒是常見的小病,甚至可能對謝心樹來說都算不上病,但有後患。
他得保證謝心樹以最好的狀態去打明天的8場比賽。
黑夜漫長,楊致數了數。
謝心樹大概翻了7次身。
第5次的時候乾脆迷迷糊糊地抱住了楊致的腰。
可能把他當成了什麽毛絨玩偶。
楊致背靠著枕頭坐著,失笑,理了理謝心樹額前的頭髮,別到耳後,又安靜看他的睡顏。
很踏實。
不管是謝心樹無意識地哼蹭,還是被子裡火熱的溫度,都讓楊致覺得很踏實,像被什麽托住了一樣。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過這份能支撐他的踏實感了。
他身邊也很多年沒有過一個這樣親近的人。
隊友,朋友,上下級,同事,競爭對手,這些身份楊致都能拎清,唯獨和謝心樹的親密,楊致覺得新穎,並且眷戀。
他希望謝心樹也能回應他,哪怕只有一點。
深夜,心緒平靜。
這種情況適合人類進行深層思考,做重大決定。
楊致指尖繞上謝心樹發絲。
這個寶寶他一定要追到手。
*
謝心樹是被楊致叫醒的。
他沒定鬧鍾,起來先摸了摸手機,解鎖一看。
“經理買了早飯,去餐廳吃。”楊致站在床邊,彎腰看他,“睡得好嗎昨晚。”
“唔...挺好的。”謝心樹坐起身,頭髮亂糟糟,像個雞窩,他順了順自己的毛,“你..什麽時候起的?”
“比你早半小時吧。”楊致隨口道。
雖然根本不是。
記憶收攏,謝心樹先是心虛往地上一瞟,確定已經沒了一團一團的紙巾,而後才掀了掀被子,看有沒有缺斤少兩。
他現在回想起來,覺得自己昨晚是要被楊致給剝開,然後吃了。
確認四肢健在,謝心樹回落到睡了一個特別舒爽的覺,醒後還有點不滿,想繼續睡的情況中。
俗稱起床氣。
他懵懵懂懂地劃了幾下手機,也不知道自己劃了到底要幹什麽。
“口渴嗎?”楊致把玻璃杯放在床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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