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朝槿一開始還聽得津津有味,到這裡時攢起眉:顧家這管家以前還被霸凌過
蒲硯自從覺醒後,偷聽過很多牆角,吃過黎雨的瓜,顧雪亭的瓜,但他沒想到吃個瓜還能吃到自己身上,於是下意識側頭看陸朝槿。
只可惜光線昏暗,陸朝槿的臉隱沒在一片黑暗中,根本看不見表情。
社會姐大喊; “誰知道你們真的會去改啊,你們這群瘋子!人家考700多分,本來能上高中,甚至去很好的985大學,你們這群惡魔毀了他的一生啊!”
“咚!”
社會哥憤怒地一拳錘在蒲硯藏身房間的房門上: “你少給自己開脫!你自己也沒少霸凌他,讓他替你洗衣服,還故意把他的飯盒打翻,你自己又是什麽好貨!你還可憐上他了!”
蒲硯原本耳朵貼著門偷聽,被忽如其來的巨響嚇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了兩步。
後背忽然碰到了阻擋物,像是一堵堅硬的牆。
有溫度的。
蒲硯彈射起飛,趕緊挪開,小聲說: “對不起對不起。”
陸朝槿身上散發出一種深沉而溫暖的木質香調,淡淡的松木氣息清新而自然,和陸朝槿的氣質極為相襯。
蒲硯強行忍住自己再吸一口的衝動,對自己說:別當癡/漢啊喂!
陸朝槿淡淡道: “沒事。”蒲硯從小被霸凌的可憐人模樣在陸朝槿心裡緩緩成型,與直播裡那個活蹦亂跳金句頻出的活潑大男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陸朝槿見過很多因為遭受打擊而徹底放棄自己甚至怨恨整個世界整個社會的人,因此覺得蒲硯經歷了這麽多黑暗還能這麽樂觀開朗,其實挺不容易的。
“我有你們過分嗎下雨天把蒲硯的枕頭被子都淋濕,還不允許別人去拿新的!”社會姐說了不過癮,還要伸手扇社會哥巴掌, “當時蒲硯只能去中專,我看他都想自鯊了!要不是那時候他天天玩遊戲麻痹自己,他早就死了!”
兩人打得難舍難分,老師終於聽見了不對勁: “你們這是在幹嘛啊!快停手!”
被老師勸架後,這對癲公癲婆終於消停了。
蒲硯松了一口氣,探頭探腦走出走廊: “陸先生,他們走了。剛才實在抱歉,我想著要躲他們,就把你也一起拉進去了…”
陸朝槿沉默地看著蒲硯,心想他大概是因為以前總是被霸凌,太過害怕所以才會聽見對面那兩人的聲音就想躲起來吧。
“沒關系。”陸朝槿嘴笨,說不出安慰人的話。
蒲硯感覺有些尷尬,於是繼續說: “呵呵呵哈哈哈,反正事情都過去了,陸先生您就當沒聽見吧,怪尷尬的。”
陸朝槿應了一聲,卻忽然問: “他們是怎麽修改你志願的”
蒲硯有些訝然,但還是回答了: “當時我們在學校機房登錄自己的帳號填志願,他們偷看到了我的密碼,悄悄改掉了我報考高中的志願。”
蒲硯小學和初中都成績優異,是學校老師打包票能考上A城重點高中的三好學生。
可是孤兒院裡和他不對付的孩子偷看到了他的帳戶密碼,趁蒲硯離開後把他報考高中的志願全部刪掉,改成了一所中專。
蒲硯原本填寫的志願是本市最好的重點高中,這所高中裡大部分學生都能考上大學。
中考成績出來後,蒲硯考了將近700分的高分,卻因為志願而無法去往想去的高中,只能去中專讀書。
自從那之後,夢想破碎的蒲硯眼裡的光消失,整個人頹敗消沉。直到一年多以後,蒲硯的情況才慢慢好轉。
是在遊戲裡遇見了長風和其他朋友,他才慢慢拾起對生活的希望和熱愛。
“我知道,這種事情如果申訴或者找媒體曝光,讓我重新改回志願是有可能的。”蒲硯有些默然, “但如果這樣,他們校園霸凌我的事情就兜不住了,我們當時的院長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他不讓我去曝光。”
不過這個院長現在已經死了,所以蒲硯倒也沒這麽恨他了。
陸朝槿眉頭緊鎖: “抱歉。”他有點後悔開啟了這個話題,只能用道歉作為結束。
“沒事沒事,”蒲硯擺手,臉上的笑軟綿綿的, “都已經過去了嘛。”
遠處傳來巨鼓被敲響般的陣陣雷鳴,分明是下午五點多,天色已經黑得像是夜晚。
走廊外的天空昏沉,天空中盤踞的大團烏雲間陡然閃過紫白電光!
瞬間,暴雨傾盆而下, “嘩啦啦”的雨聲籠罩整個世界。
天氣自從昨天便十分陰沉,半夜停雨後到今天又繼續下了起來。
畫著粉色小豬和白色小羊的白色小樓被雨水打濕成更暗淡的顏色,小樓旁帶有滑梯的遊樂設施在頃刻間便開始因為巨大的雨量開始積水。
“好大的雨,”蒲硯沒有忘記老師讓自己好好招待陸朝槿的吩咐, “陸先生如果方便的話,可以在這裡用頓便飯。”
“嗯,”陸朝槿沒有拒絕, “我能看看你們院的具體名冊麽有名冊,更方便對人數規模和大致情況再深入解。”
蒲硯點了點頭: “可以的,但是我得問問老師…因為這個涉及到隱私了。我現在帶您去找老師,可以嗎”
陸朝槿作為A市著名企業家,又許諾下了投資,孤兒院的老師自然不可能不同意他翻閱名冊。
名冊不過是照片,名字,年齡等的一本相冊,並不涉及到什麽隱私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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