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顧崢罵得口乾舌燥,吼道: “滾,都滾!”
顧磬秋松了口氣,拉著顧明安走出房間: “早就說不要來了吧,白挨頓罵。”
顧明安無奈: “他畢竟是父親。”如果顧崢喊他們來,他們都當聽不見,那這樣未免太過分了。
顧明安內心深處,還是希望這個家能更像“家”一點。
“哎,”顧磬秋仍在因為顧雪亭的事而傷心鬱悶,打算獨自消解情緒, “今天很累,我先回房間了,晚安,哥。”
顧明安頷首: “晚安,早點睡覺。”
回房間的路上,顧明安滿心煩躁,一直視作親弟弟的顧雪亭的背叛,謝翊楠在暗處盯著顧家的種種謀劃,還有他那總擔心自己地位不保的爹…
母親在世時總說“你是大哥,要多承擔些,要保護弟弟們,要扛住顧家的大梁。”
顧明安聽進去了,也做到了,有時卻仍然不免迷茫而煩悶。
他低著頭沉浸在思緒裡,險些撞上在他門邊的高挑身影: “…翊榕你在這裡做什麽”
“就想和你說說話,”謝翊榕對他笑了笑,真心的, “不想回家,烏煙瘴氣太煩了。”
“行啊。”顧明安在陸朝槿去調查時就根本不相信謝翊榕會暗算顧家,事實證明也確實不是, “來吧,只是我要是中途睡著了,你可別鬧我。”
顧明安酒量確實像之前慕容琴所知那樣,非常糟糕。
只要喝多一點,立刻倒頭就睡。
謝翊榕關上房門,走向顧明安,說: “明安哥,我就是感覺有點後怕。如果真讓他得手了呢,顧家至少得損失九位數吧,那可都是你辛辛苦苦掙來的錢。”
顧明安有時工作到深夜,起得比員工早,睡得比員工晚。
謝翊榕看著都替他累。
顧明安歎了口氣,拍了怕他的頭: “別想太多,我們能應對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罷了。”
謝翊榕小他五六歲,在顧明安看來,謝翊榕就和顧雪亭一樣是個小孩。
充其量是個比較有心眼的小孩。
因此,當謝翊榕流露出那種和平日老謀深算不同的稚氣,變得更符合他的年紀時,顧明安就會很想捏捏他的臉。
偏偏謝翊榕好像猜到了他心裡在想什麽似的,乖順地抬眸看著他,說: “明安哥,晚上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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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嬌男賓一位(亂說)謝家是有點病嬌偏執的基因的(亂說)
之後白姐會對小硯真香的()
第41章
盤旋而上的台階由珍貴的石材經過精細的打磨和拋光而成,扶手材質是頗具現代質感的玻璃,頂端的米色照明燈連成晚宴的曲線。
蒲硯拾級而上,走到顧磬秋房間敲響了門: “二少我來抱圓舞曲。”
自從顧磬秋回來,蒲硯自然不用再把小貓貓養在自己房間裡,只是偶爾還要來厚著臉皮找顧磬秋要貓。
顧磬秋說要給小貓找領養,蒲硯其實很舍不得這隻帶“白圍脖”的長毛小狸花,可他現在畢竟還沒有自己的房子,養貓並不方便,只能強忍不舍看著顧磬秋篩選領養人。
“你來得正好,我朋友說要來看貓,我在房間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她在哪。”顧磬秋手肘撐在門框上,讓開身子讓蒲硯進來。
顧磬秋仍舊穿著晚宴的那套西裝,只是將外套脫去了,襯衫扣子解開了幾顆,看起來少了幾分恭謹多了幾分散漫。
蒲硯走進房間,聞到了房裡濃重的酒味: “…”
怪不得小貓會躲起來,味道這麽大,就算是他也有想要轉頭就走的衝動。
顧磬秋房間的客廳裡赫然擺著好幾瓶度數超過40度的蒸餾酒,幾個玻璃杯散亂地擺在玻璃茶幾上,裡面是還未喝完的紅色酒液。
大概是混了石榴汁之類的果汁,所以顏色豔紅看起來尤為詭異。
蒲硯偷偷瞥顧磬秋,心想顧磬秋肯定還在因為顧雪亭的事難受,否則也不會在晚宴結束又會自己房間喝悶酒。
重感情的人往往付出更多,也更容易受到傷害,簡直是那些利己主義者最喜歡利用的類型。
蒲硯見顧磬秋好像身形在晃,趕緊說: “二少你先坐下吧,你好像喝多了…”
顧磬秋雖然沒有顧明安趴菜,但趴菜的嘴強是繼承了個十成十: “我沒喝醉,就是心煩。”
他抬眸看著站在他身邊,語調關心的蒲硯,喃喃道: “為什麽雪亭就不能像你一樣呢”
如果雪亭有蒲硯的十分之一懂事,也不可能變成這副模樣。
今天顧明安當著所有人的面宣布林知墨的身份,就是在當眾打顧雪亭的臉,他們都知道這件事的重要程度,也知道顧雪亭有多在乎自己顧家少爺的身份。
今天以後,他們和顧雪亭的關系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在顧明安提出公開林知墨身份的時候,理智和對顧雪亭的失望驅動著顧磬秋同意了顧明安的提議。
可這麽多年,顧磬秋看著顧雪亭長大,對顧雪亭的愛就像是他身體的一部分,想要割裂開就像是將自己的血肉從身體中強行剝離一樣,每一刻都讓他痛苦得難以忍受。
他記得顧雪亭第一顆掉落的乳牙,記得顧雪亭在枕邊依偎著自己的幼小身軀,記得顧雪亭在他每一次上學回家路上向他撲來的雀躍身影和一聲聲——
“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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