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威勢太強,像是兩個活閻王。
就算是主角攻宇文讚,現在也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黃毛小子,在他們面前,也須得低頭垂眼行大禮。
殿中寂靜一片,宇文讚俯身行禮。
不知過了多久,祝青臣才淡淡道:“起來吧。”
“多謝太傅。”宇文讚剛直起身子,下一秒,一個黑影從殿門外竄進來,跌跌撞撞地撲在宇文讚腳邊。
他沒控制好力道,“撲通”一聲,差點把宇文讚撞飛出去。
陳尋抱著他的腿,哀哀喚著“殿下”,聲聲泣血。
宇文讚卻沒了憐惜,他抬起頭,環顧四周,對上祝青臣似笑非笑的眼神,隻覺得丟臉。
太丟臉了!
他本來以為,憑自己的身份,向南夏皇帝要一個太監,不是什麽難事。
皇帝不給,就是皇帝心胸狹隘。
誰知道……
人是給他了,卻是因為他賠禮道歉、“苦苦懇求”才給他的。
他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怎麽祝青臣讓他賠禮道歉,他就被祝青臣牽著鼻子走了。
陳尋也是,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哭成這個樣子。
宇文讚已經開始後悔了,就為了這麽一個矯情的太監,他得罪了南夏皇帝和太傅,還讓所有人都看他的笑話,值得嗎?
宇文讚往回收了收腳,可是陳尋就像抓住自己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死死地扒著他,不肯撒手。
宇文讚變了臉色,低聲道:“松手,陳尋,松手!”
陳尋自然不肯。
這是他最後一個機會了,要是錯過了這個機會,他就真的要被流放去西北了。
“殿下……求殿下憐惜……”
宇文讚轉過頭,見祝青臣撐著頭,仍舊用那種似笑非笑的目光看著他,心中一陣氣結。
宇文讚咬著牙,語氣中帶了幾分凶狠:“我讓你松手,祝太傅已經把你給我了,哭哭啼啼像什麽樣子?”
陳尋聽見這話,這才恍惚地抬起頭,怔怔地看向他:“真的嗎
?”
這時,程公公笑著道:“看來殿下與陳尋交情匪淺,這陳尋一看見殿下,連路都走不動了呢。”
宇文讚知道他是在諷刺自己,猛地抬起頭,卻不敢多說什麽。
他只能把火都發泄在陳尋身上,咬著牙,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句話:“馬上松手,向陛下和太傅謝恩,你再嚎一嗓子試試。”
陳尋這才抹了把眼淚,直起身子,朝皇帝和祝青臣行禮,哽咽道:“多謝陛下,多謝太傅。”
祝青臣沒有理會他,只是對宇文讚擺了擺手:“既然殿下喜歡他,就快把他帶下去吧,哭得我頭疼。”
嫌棄的意思很明顯。
宇文讚臉色鐵青,一把攥住陳尋的手腕,把他給帶走。
設想好的“英雄救美”沒有如期上演,“小可憐”在一瞬間就變成了拖後腿的“煩人精”。
那些眼淚,宇文讚是越看越煩躁。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一甩手,讓陳尋自己找個地方安靜待著,端起酒杯,仰頭喝盡酒水。
祝青臣朝他舉杯示意。
就算再不情願,宇文讚也只能擺出笑臉,頷首示意。
陳尋擦了把眼淚,平複好心情,也湊到了宇文讚身邊,拿起酒壺,給他倒酒。
他心裡清楚,如今他算是把夏國的人徹徹底底都得罪完了,得虧前陣子宇文讚進宮的時候,他為了賞賜湊在前面,攀上了宇文讚。
等宇文讚回北周,他就跟著回去,怎麽說也比在這裡給蕭承安當太監強。
陳尋吸了吸鼻子,下定決心,繼續給宇文讚倒酒,輕聲解釋道:“奴方才是高興壞了,所以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殿下別生奴的氣,奴心中感激殿下,只要殿下給奴一口吃的喝的,奴就心滿意足了。”
聽見他這樣說,宇文讚過盛的自尊心得到滿足,這才稍稍緩了神色。
宴會上,樂師舞女重新入殿,眾人說起話來,只是不複方才熱絡。
祝青臣困倦地撐著頭,垂著眼睛,用指尖輕輕點著桌案。
忽然,一個親衛來到他身後,附在他耳邊,輕聲道:“小公爺。”
祝青臣回過神,應了一聲:“嗯?”
親衛看了一眼坐在他身邊的宇
文恕,有些遲疑。
祝青臣道:“攝政王是自己人,不要緊。”
親衛壓低聲音:“廢帝死了。”
祝青臣稍稍回過頭,再問了一遍:“死了?”
“對,方才侍衛過去送飯,發現他死了。”
“怎麽死的?”
親衛剛要說話,祝青臣連忙把案上最後一顆櫻桃肉夾起來吃掉:“等一下。”
他怕他吃不下飯,先吃完再說。
祝青臣把食物咽下去,宇文恕拍拍他的後背,幫他順一順。
“現在可以說了。”
親衛道:“原本按照小公爺的吩咐,每天給他送一頓飯,保他不死,結果白日裡,他忽然發起瘋來。一會兒說是有鬼在追他,要索他的命,一會兒又抓著老鼠,要往地上摔,說……”
“說什麽?”
“說這是小公爺,他要摔死小公爺。”
旁邊的宇文恕握緊了拳頭,這廢帝是不是腦子有病?他還想摔死祝卿卿?
祝青臣卻不在意,笑了一聲:“他也就這點本事了。後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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