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隊長,你還記得我們!”
“難道你們就是衛國說的,知道雨晴下落的人。”許勁松恍然大悟。
他本以為此生都不會得到真相,已經做好了去往妻子的故土,了此殘生的準備,結果卻峰回路轉。
“雨晴?隊長說的是蘇清姐吧。”
“對對對。”
“你們是最後見過她的人,可以告訴我,她究竟去了哪裡嗎?”許勁松升起最後一絲希望。
鄒英沒想到許勁松切入主題如此之快,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而許勁松見她久久不語,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猜測。
他強撐著身體:“你直說吧,我能受得住,我都是半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我想死個明白!”
宋知時跟宋知意對視一眼,正準備識趣地把房間讓給了他們三個,卻被許勁松喊住了。
他嘴唇翕動了一下:“你們也留下,一起聽一聽吧。”
等鄒英交代完一切結束,太陽都已經落山了。
見時間太晚,宋知意熱情地留王紅娟鄒英留下休息,見兩人猶豫不決,她溫聲道:“你們來首都找了那麽久的人,開銷一定不小吧。許叔對我們家的人來說,就跟家人一樣了,今天要不是你們,現在恐怕……我也想找個機會報答一下你們。正好我們家房間多,你們想住多久都可以。”
許勁松沉默一晚上,此刻也嘶啞地開口了:“是啊,英子,你們大老遠從東北過來跟我說雨晴的消息,我都不知道該怎麽謝你們,今天天色也不早了,不如留下來住一晚,明天再做打算。”
鄒英思考片刻,加上確實囊中羞澀,最後還是答應了。
宋知意得了準信,立馬喊了劉姐下去收拾房間,自己則把宋知時送到了門口。
“今天的事真是太驚險了。”宋知時聽了這麽一個故事,加上一整日心情起起伏伏,此刻好不疲憊。
“姐,你可務必要把人給看住了!”
動蕩年代,能保全下來的人家少之又少,所以對於許勁松的遭遇,宋家人也感同身受。
宋知意揉了揉眉頭:“你倒是會給我找活兒,你放心吧,這兩天我不去上班了,怎麽也得把許叔勸住了。”
宋知時是知道宋知意對現在這份工作的看重,他有好多次都想勸她別幹了,反正以後家裡還會重新開廠,而且爺爺也貌似松口了,到時候直接來管就行,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鄒英和王紅娟同樣被安置在了後院,兩人亦步亦趨地跟著劉姐來到房間。
等劉姐走了,王紅娟膽子終於大了起來,可以放肆地打量房間的陳設。
嘖嘖嘖,這樣雕梁畫棟的人家,這要放前幾年……
鄒英卻不在意這些:“時候不早了,咱們也休息吧。”
王紅娟找了個地方把包裹放下,迫不及待地問:“那個,英子姐,我想……”
“幹嘛吞吞吐吐的,有什麽話你就直說。”
“我想問你,你剛才為什麽不把蘇清姐的情況如實告訴隊長啊?”
“你說孩子的事情?”
“對。”王紅娟點頭,剛剛她有幾次想說出來,卻被鄒英用眼神製止了。
“我之所以不遠萬裡來找許隊長,只不過是想兌現當年對蘇清姐的承諾。”
見王紅娟還是不理解,鄒英只能把話說得更明白些:“其實他們失散了那麽多年,許隊長心裡又何嘗不明白呢?他只是不願意捅破這層窗戶紙,心裡已經在慢慢接受蘇清姐犧牲的事實了。”
煤油燈的火花一跳一跳,王紅娟認真地聽著。
“雖然親人逝去的傷疤可以被時間撫平,可若是平白新添了一道呢?”
“所以?”
“我從隊長的言語中發現,他應該對孩子的事情是不知情的。他跟蘇清姐當年只是在團長、政委和眾多戰友的見證下簡單地舉辦了儀式,沒過多久便分開了,他沒想到這一層,也能說得通。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說出來徒增傷感呢?畢竟真要說出來,那孩子當時已經八個月了,如果沒有意外,他本來是可以活下來的……”
“所以你索性就瞞著他?可即便是瞞著,又能瞞多久?以隊長的性子,他肯定會發了瘋地去找尋蘇清姐的遺骨。你別忘了,咱們還有一些戰友活著,真要細查肯定可以查到。”王紅娟越說到後頭,聲音越小。
是啊,她已經交代了那支傷員隊伍的秘密行軍路線,只要沿著路線找尋當年鬼子掃蕩過的村子,就可以找到蘇清姐在哪裡遇害了。
鄒英怔愣片刻,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失算了,只能無奈地說:“能瞞幾時是幾時吧。”
第二日,許勁松一早就找到了宋知時那裡。
經過一夜的休整,他放棄了輕生的想法,重新找到了人生的方向——他要去到當年妻子犧牲的地方,把妻子的遺骨完完整整地找到,不讓她再受到風吹雨淋。
第181章 新比賽
而宋知時這邊同樣一夜沒睡好。
昨日鄒英的一番話,讓他不禁想到了顧淮的身世。
相近的地點,相近的時間,相似的經歷,而且顧淮的生父似乎也姓許。
如此種種很難不讓人多想。
宋知時的腦海裡開始浮現許叔和顧淮的面容,可惜……他們二人要說像也有點像,要說不像,好像也沒那麽像。
而且許叔一直隻說跟妻子失散,對孩子的事情隻字未提,鄒英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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