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開出開出這樣的條件,顧淮鐵定會同意。
誰料,他直接來了一句:“首都太遠了吧。”
等等?首都遠?
居然有人嫌華清大學遠???
但眾人皆不知,這就是顧淮內心的真實想法:首都太遠了,離西城太遠了。
柳福清罵了一句:“你這小子,能去首都學習你還嫌遠?”
張方毅跟著附和,幫忙做思想工作:“就是啊,多少人想要這個機會都要不到。”
在場那麽多人,只有趙遠書體悟到了顧淮的深意:“這樣吧,你的家屬我們同樣會送走,他現在在省城對不對?”
“知時也能去讀大學嗎?”
“他恐怕是不行的,這工農兵大學生是要靠部隊和工作單位推薦的,名額非常緊張也非常寶貴,但是給他開封介紹信還是可以的。”
“那您能保證他去了首都,能找到跟現在同等級的,差不多類型的工作嗎?”
趙遠書無言以對:“抱歉,這我也無法保證。我們目前主要的任務,就是保護你一個人的安全。”
顧淮一針見血道:“就是說一旦我走了,你們不會分派人手保護他對嗎?”
眾人沉默了。
因為顧淮說得沒錯。在河洛他們是契兄弟,但是一旦去了首都,那他倆可就沒有這一層關系了。他們用什麽理由說服上頭撥人去保護宋知時呢?
遠在省城的宋知時對此毫不知情。
三隊四隊比賽結束以後就是自由活動時間,場上突然之間多了許多陌生的面孔。
宋知時看得眼熱,跟李小乙一起下場痛快地打了兩把。
只是他們還沒盡興,籃球場的大門口又來了一隊人。
為首的人正是歌唱團首席領唱周燁。
隨著周燁等人越走越近,周圍的人感覺到氣氛不一般紛紛遁走,場上頓時就剩下舞蹈團幾個小夥子跟不遠處的虞蘭疏。
周燁走到宋知時面前,頓住了腳步,開門見山道:“宋知時,咱們比一場吧!”
宋知時一陣無語,剛剛歌唱團打輸了比賽,然後就學著小學生給家長告狀,叫人來找場子呢?
見宋知時不回答,周燁漂亮的桃花眼不由眯了起來。
他對這小子從一開始就沒有好感,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過來交流學習還成功留了下來,又能搬去蘭疏的宿舍與他同住。兩人越走越近乃至於形影不離,反觀蘭疏卻跟自己漸行漸遠。
要說沒有這小子在裡面搞事情,他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嫉妒、氣憤、羨慕、苦澀……
種種情感夾雜在其中,讓周燁痛苦不堪,一時也分不清是私仇還是其他。
“比不比?”周燁又問了一遍。
兩人之間的氣氛變得焦灼起來。
宋知時還沒開口,歌唱團和舞蹈團在籃球場比賽第二場的小道消息就傳了出去。
“知時——”
宋知時抬頭看向說話那人,只見虞蘭疏衝他搖了搖頭。
雖然不知道兩個人之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是想到對方畢竟是虞蘭疏的竹馬,又對虞家有恩,加上虞蘭疏自己也表示要分道揚鑣,那麽起衝突就不是明智之選。
不過不能比賽也並不代表他就要這樣灰溜溜地離開。
宋知時漂亮的眼眸裡閃過一絲狡黠。
他雙眼緊盯著周燁,看也不看直接一個抬手。手裡的籃球順勢拋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然後順利落入籃筐。
籃球落地,全場嘩然。
一個非常漂亮的三分球!
宋知時勾了勾嘴角,挑釁地看了周燁一眼。
周燁不屑,這水平他也是有的。
只是這個年代籃球這項運動並不普及,就算周燁打得不錯,也不是每一個人都像他一般全能發展的。
嚇壞了的鄭旭趕緊拽了拽周燁的袖子:“周師兄,算了吧,咱們無冤無仇的。”
更重要的是,他們已經輸過一場了,雖然是四隊輸的,但在面上就是他們歌唱團輸的。如果再打輸一場,他們團還要不要面子了?
周燁看不上他謹小慎微的樣子,他想向宋知時提出單挑,卻見對方頭也不回地走了。
還是帶著虞蘭疏一起走的!!!
周燁氣得直接把籃球摔地上了。
巨大的彈跳力讓那顆籃球猛地衝進人群裡,歌唱團人人避之不及,隊伍很快就被衝散了。
七月的省城實在是熱,哪怕虞蘭疏不阻止,宋知時也懶得跟他們打。他還有更有意義的事情去做。
據宋知時觀察,每周六下班以後,大部分住在省城的人就回去了,整個文工團能空一大半。
他跟門衛大爺提前打好了關系,只要大家下班,他就可以去樂器房練琴。
如果下午運動太過劇烈,晚上宋知時就會很累,很有可能就會錯過這一周一次的練琴時間。畢竟他們日常訓練也挺辛苦的,想做點別的提升就得擠出自己的時間。
省文工團的樂器非常齊全,其中手風琴是最常見的西洋樂器,除此以外還有鋼琴、小提琴、小號、大號、圓號、長笛等等。華夏傳統樂器也有不少,什麽二胡、揚琴、古箏等等,只不過大部分都被上了鎖。
這十年動蕩期,走了不少出色的樂手,這對宋知時來說是個莫大的遺憾。
因為他之所以出現在這裡,除了想拿起疏於練習的樂器以外,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給自己的舞劇編一支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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