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處事風格,隨心所欲,全無拘束……
也不全是。蔣寧昭在心裡默默更正,至少在溫釗面前,溫竹清還是會壓著自己,扮演一個全然無害的乖孩子。
他一想到夜深人靜,溫竹清趁著家人都睡熟之後,從家裡出來就忍俊不禁。
既是悄悄的,那應該不會開燈,摸著黑出門,不知道會不會不小心踢到什麽東西。
當意識到自己在笑的時候,蔣寧昭的笑意收了一瞬,又很快綻放看來。
嗯,他想,奶奶交的這位小朋友,真是太可愛了。
就是不知道溫竹清的身體,能不能撐得住。
蔣寧昭回想了一下剛剛胖子的慘叫,還有溫竹清在房間裡待的時間,覺得不容樂觀。
蔣寧昭不清楚溫竹清的具體情況,但既然在療養院待了那麽多年,且出院前不久才從死神手中逃出來,身體肯定不會太好。
溫竹清先是跟了整場晚宴,回去沒休息多久,再次出門。
以他的身體狀況,怕是已經到極限了。
體力透支,打不到車,再被冷風一吹,溫竹清回去怕是就要臥床不起。
想到溫竹清病弱蒼白的臉,蔣寧昭唇角的笑意淡去,他後退一步,改了主意。
拿出手機給沈煜發消息,說自己有事先回去了,待會兒讓司機回來接他。沈煜應該是在忙,並沒有及時回復。
蔣寧昭把手機放進口袋,朝夜總會門外走去,在經過前台時,他腳步頓住,最終還是走了過去。
前台微笑起身:“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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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煜的司機是名三十歲左右的男人,他為沈煜工作幾年了,早已適應沈煜的生活節奏。此刻時間過了凌晨他也不困,坐在車內刷著短視頻,聲音開的震天響。
司機隨著樂聲搖頭晃腦,當車窗被叩響時,他都沒有察覺。直到余光掃到站在車外的人影。
他辨認出來人的身份,立刻將手機關了,打開車窗:“蔣總,你們要回去了?”
司機朝蔣寧昭身後看去,並沒有看到沈煜的身影,他一時有些納悶。
蔣寧昭已打開車門坐進了後排,“沈煜還要多待一會兒,我有點事,你先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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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竹清揍完人神清氣爽,出了夜總會,被冷風一吹,就覺得身體有些受不住了。
今日消耗確實太大了。
他走走停停,謹慎地遠離了金玉門夜總會門前的監控才打開叫車軟件。
這一片很空曠,經過的車輛也多,到時候他只要坐進車裡,就如同魚入大海,那胖子就算想查,也逮不到他。
這邊打車更難,溫竹清盯著手機,有點煩躁,他決定明天就去把駕照考了。
冷風從四面八方吹過來,直往他領口袖口鑽,他不得不把身上的羽絨服裹緊了。
又等了一會兒,一輛車從金玉門夜總會停車場的方向駛過來,溫竹清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那輛車最終停在他身側。
溫竹清慢吞吞地後退一步,抬起頭,就見車窗打開,露出蔣寧昭那張俊美無儔的臉。
溫竹清本以為是碰到傻逼搭訕的了。
在自己的世界,溫竹清也經常在夜總會玩,但他也知道,夜總會多傻逼,很多人跟他不一樣,不是單純去唱歌朋友聚會的,而是去獵豔的。
溫竹清自認容貌絕佳,氣質卓然,這麽晚了一個人孤身在此,肯定會吸引好色之人的注意,本來到了唇邊的“滾”字在看到蔣寧昭的臉後,被他吞了回去。
生來就十分自信的溫竹清第一次感覺到尷尬。
想多了。
蔣寧昭這樣的姿容,這樣的身份,才不會乾這種掉價的事情,更不會隨意跟人搭訕。
既然不是,那他停下來做什麽?
蔣寧昭衝溫竹清道:“上車吧,天冷,我送你。”
這語氣明顯不是對陌生人,而是認出了他的身份。
溫竹清動動嘴唇,才記起自己現在過得比粽子還嚴實,這樣蔣寧昭都能認出來?
這是什麽眼力啊。
大概是沒想到會碰到自己,溫竹清的情緒隱藏的沒有那麽好,被蔣寧昭輕易捕捉。
溫竹清的問題,也是蔣寧昭想問的。他也不知道原因,但就是一眼就認出來了,若要解釋,大概是特別的緣分吧。
蔣寧昭看著溫竹清鴨舌帽下凍的發紅的雙耳,微微擰眉,“溫少?”
溫竹清確定蔣寧昭是真的認出自己了,他說:“別這麽叫我。”他報上自己的名字,又看了蔣寧昭一眼。
蔣寧昭顯然也是從金玉門夜總會出來的,那自己剛剛動手的時候,他有沒有看到?
蔣寧昭神色坦然的任由溫竹清打量。
溫竹清沒看出什麽,蔣寧昭的樣子,就像是在回去路上偶然發現了他,見他一個人,又天寒地凍,便捎他一程。
溫竹清放心了,外面的冷風吹得他頭疼,手腳像是被刀割一樣。他跟蔣寧昭道謝後,快速走到另一側打開車門上了車。
帶著香薰的暖風拂面而來,溫竹清拉下口罩和圍巾,輕輕呼出一口氣,覺得自己活過來了。
再在外面吹一陣冷風,他可以就地入土了。
蔣寧昭讓司機開車,又問溫竹清地址。
溫竹清報了地址,又想到起自己這麽晚出現在這裡,擔心蔣寧昭會多想,還是解釋道:“我跟朋友一起來的,他喝醉了,我讓他司機送他回去。太晚了,我們離得有些遠,想節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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