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妄:“……”
他無奈地想揉額角,語氣卻十分縱容:“好,那就定了,我給你拿一個小兔蛋糕,再給你泡一碗芝麻糊。”
林淮溪終於滿意了,小嘴甜得像是抹了蜜,“我就知道祁妄你對我最好啦!”
有這種話並不是專屬於他,林淮溪曾跟外婆和阿姨他們說過很多次,只是親人之間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祁妄明明知道這點,但心弦還是被撥動了一下,在衛生間門口站了三秒,這才重新整理好心情。
等他把包子放到桌上時,林淮溪帶著滿身水汽,從衛生間裡走了出來。
他在這種事情上一向馬虎,身上的水都沒擦乾淨,穿著件寬大的T恤,柔軟單薄的布料被水浸濕,粘在身上,隱隱透出肉色。
林淮溪沒注意到這些,坐下後就張口咬了一口包子。
包子是外婆親手做的,槐花肉餡的。
槐花有種特殊的香味,還有一絲幾乎察覺不到的甜,和鹹肉餡包在一起,意外的搭配,口感十分獨特,林淮溪從小就喜歡吃,外婆知道他暑假要回來,特意在春天把新鮮的槐花凍進了冰箱,這樣一來,不管什麽時候都可以吃到
林淮溪在外面從來沒有吃過這個味道,想念極了,一邊咀嚼一邊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他的分享欲爆棚,剛要跟祁妄感慨,突然注意到了祁妄的神情。
在他記憶中,從未有過這樣的祁妄。
祁妄微微側著頭,眼睛又黑又沉,直勾勾地看著他,林淮溪很難用語言形容這是種什麽眼神,只是喚醒了他感知危險的本能,還有同性之間充滿著荷爾蒙攻擊性和侵略性,天然的雷達。
但這太微弱了,林淮溪還沒開竅,沒將這放在心上,只是疑惑地低頭看了看自己。
這還真讓他發現了問題。
他太不拘小節了,但祁妄有潔癖和強迫症,他穿著歪歪扭扭的衣服,身上的水都沒擦乾,祁妄肯定看著不舒服。
林淮溪抿了抿唇,討好地朝他笑了笑,“下次不會這樣了,我太餓了嘛,就迫不及待地出來吃東西了。”
祁妄沉默地看了他幾秒,這才點了點頭。
祁妄的態度沒有顯露出一點排斥和反感,但祁妄以往對他太溫柔、太體貼了,只要有一絲差距,林淮溪都能感覺出來。
祁妄去廚房收拾東西,林淮溪一直用目光追隨著他,吃完東西後又像個小尾巴追了上去,不停刷存在感。
林淮溪的態度黏黏糊糊的,但表達感情的方式坦率又直接,像個小甜豆,用蜜糖緊緊地包圍著他,無孔不入。
祁妄一開始還能堅持,但時間久了,就算他是個忍者神龜,銅牆鐵壁也都被林淮溪敲碎了。
他無法躲避,只能無可奈何又縱容地轉頭看向林淮溪,“你怎麽一直在這兒,不去玩遊戲嗎?”
林淮溪自動忽略了後這句話,直直地看著祁妄的眼睛,“你是不是生氣了?”
兩人的腦回路南轅北轍,祁妄懵了幾秒,“我沒有生氣,我的樣子像生氣了嗎?”
林淮溪沒有信他的話,臉色緊繃,嘴唇也緊緊地抿成一條,身體前傾拉近距離,用用手捧著祁妄的臉,不允許他亂動,也不允許他移開目光,用這種方式審視他到底有沒有說謊。
祁妄成功被他搞的宕機了,整個人僵立在原地,眼神空白,手裡拿著剛剛洗乾淨的盤子,修長的指節微彎著,骨節突出,水珠順著手背隆起的青筋向下滑動。
林淮溪卻在關注另一樁事,見祁妄這麽配合,滿意地用鼻子哼了一聲,重新拉開距離,自然地從他手中接過盤。
“好吧,我現在信你沒有生氣了,那你以後不要躲著我,我會誤會的。”
林淮溪的思維跳躍性很強,他把盤子放刀架子上,又想起祁妄剛才的話,興奮得眼神發亮,“有個雙人對打遊戲,一看就很好玩……但光盤我放哪來著,我先回去找找,你趕快收拾,一分鍾後來找我!”
林淮溪頭也不回的往外走,滿心都是他的遊戲光盤。
祁妄愣愣地看著他的背影,完全沒聽到他剛才的話,耳邊只有快如擂鼓的心跳聲,一下一下打在他的耳膜,讓他的半邊身體都酥麻了。
又過了半分鍾,祁妄才像在夢裡醒來一般,也顧不上潔癖了,用濕著的手捏了捏眉心,又把額前的頭髮攏到了腦後。
他突然無比懷念上學的時光,當時學習壓力很大,他和林淮溪只能抽空說幾句話。
現在他們中間沒有了阻隔,如果再和林淮溪時時刻刻這般親密相處下去,他真的是要受不住了。
第50章
人類的悲喜並不共通,林淮溪纏著祁妄打了三天的遊戲,白天時時刻刻在一起,勝利了要歡呼擊掌,懊惱了就直接往祁妄身上倒,祁妄若是沒來得及扶住他,林淮溪就會直接躺在他的腿上。
晚上還要擠在這張一米二的小床上睡覺,祁妄提了兩次反對意見,第一次,林淮溪擔心他會收拾一整晚,要去幫他,祁妄不想讓林淮溪受累,便壓下了這個念頭。
第二次提起時林淮溪要去打地鋪,祁妄不忍心他在堅硬的地面上睡一晚,又擔心涼氣會讓他感冒,再次妥協了。
好在林淮溪的進步神速,三天時間就把遊戲通關了,成就感消失後,他也瘋狂下頭,不再纏著祁妄玩遊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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