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以後怎麽辦呢?走讀嗎?”林淮溪愁眉苦臉地從祁妄身上跳了下來。
那所省重點高學歷史悠久,建校百年,原本位置比較偏僻,但隨著城市逐漸擴張,他們也被包在中間,所在的地段寸土寸金,導致他們沒辦法繼續擴建校園,更沒有辦法建新的宿舍樓。
大部分學生都是走讀,只有少數幾個能住校,名額非常緊張,需要排隊預約,他們剛剛轉過去,肯定輪不到他們。
但走讀的話,他們離省城太遠了,在路上要耽擱六七個小時,沒法每日回家,只能在那租個房。
問題是錢呢,他哪有錢啊!
祁妄猜出了他的想法,“沒關系,這件事情阿姨能幫你解決,阿姨接下來的工作重心本就在那,需要一個落腳點,你們可以一起生活。”
林淮溪聽得一愣一愣的,“真的嗎?”
祁妄笑著點了點頭。
林淮溪覺得自己這個兒子當得很不合格,不關心媽媽的工作,都不知道媽媽之後要在哪裡發展,“好,我今天回去就跟媽媽說這件事。”
林淮溪雖還沒得到答覆,但心已經落回到了原位。
從小到大他提出的要求,媽媽都滿足了他,這樣的成長經歷,讓林淮溪本能覺得沒有任何事情是媽媽做不到的。
“轉學的事呢?”林淮溪接著問道。
祁妄想了想,“我本來就在走轉學流程,基本的環節都已經熟悉了,你可以提供給我幾個證件,我幫你辦。”
林淮溪眨了眨眼,“我需要做什麽?”
“你。”祁妄故意吊足了他的胃口,才說道:“你就耐心地等幾天,收拾好行李,等手續辦完了,我們就去新的學校。”
林淮溪看著站在眼前的祁妄,這才發現他進入了思維誤區。
他看過原書,知道宗南澤和祁妄會在高中時發展劇情,便想了很多辦法,還成了紀檢委員,拚命想幫祁妄改變命運,但其實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讓他們兩個相遇!
林淮溪微微張著嘴巴,突然啊了一聲,後悔到眼前一黑,隻想用頭撞樹,但周圍沒有樹,他只能像頭小牛犢撞到祁妄身上。
這一下可不輕,祁妄肩膀晃了一下,愣愣地看著情緒波動如此大的林淮溪,問道:“怎麽了?”
“怎麽辦啊,我犯了一個天大的錯誤!”
林淮溪越是重視這件事,做的準備越多,現在就越後悔,幾乎快被自己蠢哭了。
“我當時到底是怎麽想的,為什麽要帶你去見宗南澤,本來還好好的,現在全完了!”
祁妄原本還在笑,聽到宗南澤的名字後,神情一變,笑意從眼底和嘴角漸漸消失,眸色如深厚的夜空般深沉。
“為什麽不讓我見宗南澤,你跟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麽?”祁妄丟掉了他的和煦溫柔,突然步步緊逼,“溪溪,我很了解你的性格,初中你連課代表都不想當,上高中後為什麽突然當了紀檢委員,還是唯一一個高一的紀檢委員,你是為了什麽,難道是宗南澤嗎?!”
林淮溪被問得啞口無言,只能表情茫然無措地看著祁妄。
他沒想到祁妄這麽敏感,剛剛見面就察覺到了這些,而他之前吹噓的一番話竟是作繭自縛,成為祁妄懷疑的依據。
林淮溪張了張嘴又閉上,幾個來回後才想好了托詞,“我當紀檢委員,怎麽可能是為了宗南澤呢,我之前又不認識他……你和柏逸都不在這,我也幾乎找不到老同學,紀檢委員比較帥,比較受歡迎,能交到很多好朋友,我才……”
林淮溪不擅長說謊話,心虛的眼神左右亂晃,他很清楚自己的這個毛病,便緊緊低著頭控制反應,從祁妄的角度,林淮溪卻是聲音越來越低,低著頭難掩悲傷。
關心則亂,再加上黑暗隱藏的林淮溪的小動作,祁妄立刻信了他的說辭,心被握緊了,有種悶悶的疼,“溪溪,對不起,我不該出去一百零三天,大多時候都是你聯系我,我只有五次主動聯系你。”
這次輪到林淮溪愣住了。
他只是想搪塞過去,沒想到效果這麽好,祁妄竟主動反省起了自身。
他根本記不住祁妄說的這些細節,頓了頓,哥們兒似的拍了拍祁妄的肩膀,“沒關系,我知道你也不想走的,每次打電話,你都好像很疲憊,這些天有沒有好好休息?”
林淮溪跟小時候還是很像,思維都是片段式的,這件事還沒聊出個所以然,他便噌地一下將臉懟到了祁妄面前,這才在昏暗的夜色中,看到祁妄沒有黑眼圈。
“看來,這段時間好好休息了,你信守承諾,我放你一馬。”
林淮溪自己傻笑起來缺點,祁妄還維持著剛才的姿勢,眼睛都忘了眨,整個人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這幾秒憑空從他的世界中消失了。
“你怎麽了?”林淮溪下意識湊過去,祁妄卻搶在他前面,向後退了一步。
兩人拉開距離,夜晚清涼的風從天邊吹來,帶走了兩人之間並不存在的悶熱黏膩,但祁妄鼻尖和額頭都出了汗。
林淮溪隔得距離遠,並未看到這些,只是覺得祁妄的目光很奇怪,對尚未開竅的他來說,這比數學的最後一道大題還難解,他甚至連題目都看不懂。
林淮溪疑惑地歪了歪頭,剛要開口,卻被祁妄打斷了,“你是不是該去上晚自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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