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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淮溪終於想起了被他遺忘很久的正事,猛地轉頭看向教學樓的方向。
紀檢委員更多代表一種責任,而不是特權,他也並不想借機翹掉晚自習。
“那我們趕快回去吧。”林淮溪笑著看向祁妄,班裡還有個空位,你可以坐在那,之後我再跟你介紹班裡的其他同學,今天晚上應該輪到班主任值班,下課後我帶你去找他。”
祁妄卻搖了搖頭,“我今天是來辦轉學手續的,準確來說,我已經不算這個學校的學生了,而且……”
林淮溪聽懂了他的潛台詞,“你現在要走了嗎?”
祁妄不知該怎麽說,只是沉默地點點頭。
林淮溪並沒有想象中的傷感。
既然決定了他們會在新學校做同學,現在只是短暫的分別。
“那好吧,我今天晚上就給媽媽打電話,你有新的進度也要第一時間通知我!”
林淮溪一邊朝祁妄擺手,一邊朝教學樓跑去,祁妄一直含笑注視著他的背影,但他並未像所說的那般立刻離開,而是在原地站了一會,毫無預兆地轉過頭,目光如刀刃般鋒利,在漆黑的夜晚冒著寒芒,準確地扎到了宗南澤的胸口。
宗南澤無所謂地挑了下眉,但並沒有表現得這麽輕松。
如果眼神能殺人,他估計已經死了好幾次了。
“別緊張,”宗南澤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毫無威脅力,戲謔道:“你倆不愧是好朋友,第一次見我都跟有仇一樣。”
祁妄沒有回應他。
宗南澤自顧自地說道:“我剛剛路過,並不是故意偷聽,其實我也沒聽到什麽,我從沒見林淮溪跟人這麽熟,你們是初中同學,還是小學同學,不會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吧?”
最後幾個字似乎刺痛到了祁妄,他皺起眉頭,吝嗇地吐出幾個字,“關你什麽事。”
“我只是好奇地詢問一下,對了,你是不是叫祁妄,林淮溪曾經提到過你。”
祁妄原本都想轉身離開了,聽到林淮溪的名字,有了明顯的反應,身體情不自禁地前傾,“他怎麽說的?”
“我想想啊,”宗南澤裝出思考的神情,仰頭看著星空,吊足了祁妄的胃口,這才嬉皮笑臉地說道:“我開玩笑的,他才沒有提起你呢。”
他總是在笑,卻一點也不掩飾那裡的惡劣,光明正大的挑釁。
兩人一個冷淡梳理,一個慵懶隨意,看似都沒有攻擊性,但氣氛充滿了火藥味,一觸即發。
祁妄從不會在不在意的人身上浪費時間,但宗南澤因林淮溪變得特殊,也恰恰因為林淮溪,他不想跟宗南澤產生太多糾葛,讓他擔憂。
祁妄暫時饒了宗南澤,警告看了他一眼轉身往後走,宗南澤卻偏偏沒有半點求生欲,眯眼看著祁妄的背影,毫無預兆地開口,“溪溪真可愛呀,我很喜歡這種類型的。”
祁妄猛地停住腳,整個人像是一把拉滿的弓,寬松的布料都沒法遮住他緊繃的肌肉線條。
宗南澤只是試探,但他剛說了幾個字,祁妄就直接給出了答案,他無聲做了個“哇嗚”的口型,越發覺得這兩個人有趣。
“別生氣,這只是一種欣賞和讚美,他對我來說並不特殊,我沒有想跟你搶。”
宗南澤不想讓氣氛變得這麽緊繃,但他這番話卻是火上澆油,祁妄猛地轉過身,氣勢洶洶地走了過來,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眸子也壓得很低。
他朝宗南澤伸出了手,骨節突出,手背爆出了青筋,湧動著力量感,若是被這樣一拳砸中,宗南澤這張很有欺騙性的臉會暫時地毀容一個月,但他連眼都沒眨一下,拳頭從他的鼻尖蹭過,火辣辣地疼,頭髮也被拳風向後吹,但除此之外什麽都沒發生,祁妄只是緊緊地拽住了他的領子。
有軟肋的人總是會落於下風,宗南澤被衣領扯得喘不過氣,身體也微微前傾,但他還是笑眯眯,甚至有恃無恐地說道:“我勸你不要動手,要不然我會把你的秘密說出去……”
“你,祁妄。”
“喜歡。”
“林淮溪。”
第40章
宗南澤以為他看透了祁妄的內心,也看透了他們的關系,一副遊刃有余的姿態,甚至經驗滿滿地揣測祁妄此刻的心情。
是被戳穿後的心虛,還是惱羞成怒?可能還會有一絲慌張失措,虛張聲勢地半是懇求,半是威脅他不要說出去。
但他全錯了,祁妄的眸子在黑夜裡閃爍著火焰一般的憤怒。
是純粹的憤怒,像是惡龍的珍寶被染指、玷汙了。
宗南澤起先覺得他抓著祁妄的把柄,是氣氛的掌控者,但他看著祁妄黑沉的眸子,裡面完全沒有他的身影,渺小得像是被吞沒了一般。
他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微微皺起眉,慵懶散漫的神情完全消失了,你,“你不喜歡……”
祁妄手上的力氣越發大,領口死死地卡著宗南澤的喉結,連吞咽的動作都困難了,缺氧讓大腦發昏,窒息的危險鋪天蓋地向他襲來。
宗南澤掙扎了一下,想拉開距離。
但他此刻才發現祁妄是用力到手臂都在微微顫抖,手指的關節突出到骨頭都快頂了出來,這些跡象都表明他踩到了祁妄的底線,祁妄已經氣憤到快要失去理智:
想殺了他。
這幾個字憑空出現在腦海中,宗南澤瞳孔微微顫抖,看著祁妄憤怒到極點反而越發陰沉冷靜的樣子,毫不懷疑祁妄此刻有這種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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