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頭看著祁妄,一言難盡地說道,“你家不會有錢吧?豪門在逃王子啊?”
祁妄頓了頓,覺得孫柏逸的用詞奇怪,但還是v點了點頭。
這刷新了孫柏逸的認知,他沒想到處處看不順眼的祁妄身上還有這種劇情,當場自言自語地吐槽起來。
林淮溪早就習慣孫柏逸的畫風了,把這當成了背景音,轉頭擔憂地看著祁妄,“他不會一直針對你吧,我能幫你什麽忙嗎?”
祁妄看著反過來擔心他的林淮溪往前走了一步,手背無意地貼著林淮溪裸露的皮膚,努力汲取著那一點點溫暖,“別擔心,之前只是我疏忽了,我能解決好這件事情。”
林淮溪神情複雜地看著祁妄。
他看過原書,雖然沒有提及太多,但他知道祁妄面對著一個沼澤般的家庭,走錯一步就會深陷在其中,再也沒法獲得自由。
他是有仇必報的性格,要不然也不會一直跟幾個渣攻針鋒相對,但他更擔心祁妄,第一次選擇了逃避,“要不算了吧,你不要再理他們了,時間一長,那個誰應該能意識到你不想跟他們爭家產,也不會再煩你了。”
祁妄心裡裝著更重要的東西。
原本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事情上,但現在才發現這個想法太過天真了。
以前的事情暫且不論,當他們重新找上他時,這一切都成了命中注定,他們遲早需要決出勝負。
而他只能是這個勝者。
祁妄的神情變了,眼底沒有一絲迷茫,蹲在林淮溪旁邊笑著問道,“你還記得三年級時,有個小胖子找你打架嗎,你當時是怎麽處理的?”
林淮溪疑惑地歪了歪頭,他其實不太記得這樁往事了,但祁妄的話觸發了幾個破碎的畫面。
好像是有一個小胖子故意欺負他,當時他隻學了兩年的武術,還不熟練,急得忘了招式和章法,直接跳到小胖子身上,瘋狂地掄拳頭。
自此之後,他嚇住了小胖子,小胖子對他都很客氣,他也沒將這事放在心上。
林淮溪不明所以地問道,“你提這個幹什麽?”
祁妄揉了揉他的頭髮,“你真的決定忍了嗎?”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他練了這麽多年的武,難道是為了白白挨人欺負嘛!
但他現在已經不是小時候天真無邪的小朋友了,朦朦朧朧感覺到了很多成人世界的規則,權勢和地位比公平和道理更重要。
林淮溪沒有明說,但祁妄猜到了他的心思,“沒關系,不管你做什麽,我都能處理好這件事,而且你也不希望他以後經常騷擾我們吧。”
林淮溪心頭一動,“真的?”
“當然是真的,相信我。”祁妄沒有再保證其他,平靜的眼神卻讓人十分安心。
兩人對視了足足一分鍾,達成了無言的默契。
林淮溪磨了磨牙,冷哼了一聲,握起拳時關節發出了哢哢的聲音,蘊含著滿滿的力量感。
哼,那就別怪他下手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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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記憶模糊不清,或者被他刻意忽略了,從記事起他就是祁家的小少爺,過著眾星捧月的生活,想要的東西立刻都能得到,身邊一直簇擁著很多人,從來沒有感覺到孤獨。
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祁年小小年紀就染上了一些不好的習氣,把他得到的一切認為是理所當然,也不珍惜什麽,但這樣的生活隨著祁妄的出現,被按下了暫停電鍵
當他那天回家看到祁妄時,他努力掩飾慌張,想要裝作什麽都沒發生。
他沒有追問父親祁妄是誰,為什麽突然把他帶回了家,因為他早就知道答案。
他記憶裡那個模糊的身影,周邊人背著他時的竊竊私語,再到父親打電話時提及的名字,他早就知道祁妄的存在,在此之前他一直認為祁妄對自己沒有威脅。
得到的越多就越貪婪,祁妄出現之後,祁年連續做了一個星期的噩夢,夢裡的他一無所有,貧窮又孤獨,更讓他難以忍受的是自尊心被碾碎的聲音。
這可能是豪門子弟的必修課,祁年無師自通跟祁妄鬥,但他發現自己處處比不上祁妄,祁妄也從來沒有將他放在眼裡,他夢寐以求的東西,祁妄卻嗤之以鼻,這次回來也不過是迫於祁父的壓力。
其實他可以跟祁妄合作,獲得彼此最想要的東西,但這是祁年第一次處處不如人,這讓他的心思越發扭曲,一時衝動下對林淮溪動手。
那天后他的夢境內容變化了,全是林淮溪從樓梯上摔下來的可憐樣子,還有祁妄跪在旁邊失魂落魄的表情。
祁年仿佛由此得到了補償,夢裡都能笑出聲,哪怕整天不能跟他的狐朋狗友一起玩,被困在學校裡,他的心情也都很好,直到他哼著歌從衛生間走出來,看到遠處有兩個身影。
一個拄著拐杖,腿上打著繃帶,另一個吊著手臂,兩人站在一起,勉強能湊出一副健康的四肢。
祁年沒想到這兩個“殘疾”竟敢主動送上門,猜他們是來要一個說法的,嗤笑一聲。
這麽可憐,他們竟不知道這世界上有的人就活該被欺負,越是憤怒,越是控訴,就越像個小醜,引人發笑!
他在祁父身邊長大,耳濡目染,但他年紀太小,缺少閱歷沉澱,只能模仿表象,鼻孔朝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既然都送上門來了,他不介意,好好地告訴他們這個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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