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溪和孫柏逸的樣子實在悲慘,雖然人數佔優勢,但祁年並不把他們放在心上,吊兒郎當地走過去,想要開口嘲諷。
“你們……”他剛說了兩個字,便見林淮溪和孫柏逸動了,速度之快,讓他根本沒反應過來,隻感覺臉上和胸口一痛,整個人失去了平衡,向後踉蹌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空白了幾秒,祁年才緩了過來,雙手顫抖地捂著左臉,難以置信地看著林淮溪他們。
他是一個被慣壞了,也被保護的大好的熊孩子,仗著家世耀武揚威,從來沒有獨立地處理任何一件事情,只要出現了一點偏差,就會大腦宕機,束手無策。
林淮溪沉默了幾秒,感覺到一點詭異的熟悉,轉頭看著孫柏逸。
祁妄弟弟現在的樣子,好像孫柏逸一年級時的樣子呀。
如果孫柏逸依舊在那種環境中長大,現在應該和祁妄的弟弟差不多吧。
孫柏逸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被看得一頭霧水,滿臉的無辜。
林淮溪咳了一聲,用眼神暗示他,按照計劃繼續。
孫柏逸點了點頭,沉默地走了過去,這幅形象落在祁年眼裡像是索命黑白無常。
林淮溪的長相偏單純無害,平時也特別愛笑,一副乖乖好學生的樣子,只要他不說,誰都想象不到他武力值驚人,如今就算傷到了一條腿,對付一個祁年也綽綽有余。
孫柏逸成天往林淮溪身邊湊,沒有時間打架,也不敢打架,但他一米八幾的個子並不是白長的,趁著林淮溪不注意,補了幾拳,但在林淮溪看過來後,他想起了之前“不會傷到手臂”的程諾,默默後退了一步,但亮出了牙。
祁年被堵在衛生間和樓梯的角落裡,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作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身上疼得厲害,讓他控制不住地後悔,但他的自尊心又無法立刻屈服,一邊哀嚎一邊試圖反抗,又被林淮溪賞了幾拳,臉上也多了幾個牙印。
一番適量運動後,林淮溪垂眸看著蜷縮成一團,鼻青臉腫的祁年,在心裡歎了口氣。
他還是太善良了。
雖然祁年害他摔下樓梯,還連累了孫柏逸,但他只是讓祁年受了點皮肉傷,並沒有傷筋動骨。
這樣想著,他轉頭看向孫柏逸。
孫柏逸一副上頭的表情,又想齜著牙往前衝,林淮溪擔心他的牙口,扯著領子把他拉了回來,“好啦,差不多行了。”
孫柏逸轉頭看著他,真心感慨道,“溪溪,你還是太善良了。”
被揍得鼻青臉腫的祁年:“……”你說這話時有沒有考慮我的感受!
現在打完架了,林淮溪和孫柏逸又恢復了病號本色,一個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另一個抱著手臂哼哼唧唧地喊疼,祁年原本想追上去,但看著兩人的背影有種詭異的割裂感,被硬控了幾秒,等他再反應過來,兩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走廊裡。
祁年一直被人捧著,十分要臉面,他這個樣子沒法回班裡上課,只能給管家打個電話,派人來接他。
祁年仗勢欺人慣了,想要報復回來,但他被兩個病號痛毆了一頓,如果傳出去了,他就成了笑柄!祁年糾結了一路,最後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管家出於職責還在不停地追問,祁年越發惱火,把氣都撒在了管家身上,回到家後各種摔東西,嚇退了身邊的人。
祁年發泄了一通,累得氣喘籲籲,用嘴呼吸時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當場痛得面容扭曲,眼前一黑。
等他緩過來後更憤怒了,見周圍一個人都沒有,扯著嗓子吆喝,“你們都瞎了嗎,還不給我處理傷口!”
但明明是他剛剛一邊砸東西,一邊讓人滾遠點的。
身後傳來了重物在地上拖曳的聲響,祁年以為是姍姍來遲的醫生,氣勢洶洶地轉過頭,剛要開罵,卻對上了祁妄那張沉靜的臉。
在這個世界上,祁年最怕的人是他父親,如今多了一個祁妄。
他們三個是血緣最近的人,眉眼也有一點相似,但在他們身上祁年卻感受到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可惡氣息。
他們畢竟是同齡人,祁年會在他爸爸面前裝鵪鶉,但面對祁妄時,他可不會弱了氣勢。
“看到了嗎?這些都是你那兩個朋友打的,等爸爸回來我一定會如實告訴他這一切,你和他們都要滾蛋!別以為爸爸把你帶回來就是將你當成親兒子,還是我更重要,你在祁家根本沒有立足之地,早晚會把你趕出去!”
這話說得十分可笑,像是小孩子在佔地盤。
祁妄的眼神和語氣沒有半點情緒起伏,“ 你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麽回來,是他幡然醒悟,突然在乎親情了嗎?你從小在他身邊長大,沒有人比你更清楚。”
祁年沒有料到祁妄會突然講這個,神情疑惑,甚至一時之間都沒反應過來話裡的“他”指的是誰。
祁妄沒耐心等他整理好思緒,接著說道,“你覺得我回來是跟你搶繼承權的,那你為什麽在此之前從來沒有危機感?是覺得我不會回來了嗎,還是你篤定公司一定會交給你?”
“你就不覺得奇怪嗎,你雖然不學無術,愚蠢卑劣,但他不會這麽輕易放棄你的,除非你的堅持不到他把公司交給你,或者你的智商隻如幼兒,沒辦法接手公司,但這兩個可能性對現在來說都太早了,你就沒有想過這背後的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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