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你問我作?哦,第一聲,就是作死的意思(頂鍋蓋跑~)
☆、攻略18
昏昏沉沉地躺在床榻上,杜哲也不知道自己是清醒還是還在夢中。是在遊戲裡,還是在現實中。
他只知道熱得難受,身上又好似被什麽千斤重的石頭壓著,動彈不得又喘不過氣來。中衣被汗水浸濕了,黏黏地粘在身上,叫杜哲渾身癢得不舒服。
周圍似乎又很多人,又似乎沒有人,明滅暗影交替當中,又有不少虛幻的聲音,他們面目猙獰、圍著杜哲惡狠狠地在謾罵:下九流的戲子、下賤的優伶,又是事末業的拗種,搔首弄姿、不顧廉恥,極意騷-浪,隻為勾人魂魄、攝人精髓,真是狐妖一般傷風敗俗的東西。
一會兒又變成了那時候朋友離開的時候指著他說你看他好危險啊,親密摯友的背叛,在他病重的時候女朋友的離開,失戀的同時失去了摯友,杜哲看著那些明明滅滅的影子——
七年,整整七年,他和她怎麽可以,這樣雙重背叛了他的愛情和友誼。
而且是在他重病的那段歲月。
意識不甚清醒,杜哲逃不出那恐怖的夢靨,又張口爭辯不得,只能一遍一遍無意識地喊著曹雪芹的名字,聽得前來看診的老大夫無限唏噓。丁榮急紅了眼,好多次要去找那個什麽巡撫還有江寧織造拚命。
倒是曹雪芹還冷靜,知道這件事上不能全怪旁人,路途遙遠、水土不服,加上路上一番情意折騰也是其中因由。可是,曹雪芹也沒有放松對江寧織造的暗訪,這人在鹽政和鐵運上虧空頗多,還有意拉攏江寧士人、意欲稱霸地方。
利用布莊染布需要用鹽固色一條,在布料上“加料”。收到布料的人,只需要再將鹽析出就可轉為高價上了市場。官商勾結,卻害苦了江南的百姓,這樣的鹽長年累月吃下去,怎麽不害命?
曹雪芹也是偶然間才在布料上看出來了差池,安插人手進去布莊,卻捉住了這麽一條大的線索。曹雪芹玲瓏心腸,雖然杜哲沒有說,可是他怎能不知道心愛之人心裡在想什麽。
從前在京中,杜哲為他默默籌劃許多,在江寧的這些日子,曹雪芹也要憑自己本事,闖出一番名堂來,才好保曲別意跟著他不會日後受窮,更不得旁人欺辱。
仕途路是他最看不上的,但是若是為了心愛之人,走走又何妨呢?
“這位爺的早些年身體的虛虧沒補回來,眼下越是掏空,身子也弱些,”老大夫的話打斷了曹雪芹的沉思,“曹爺,我再開一副調養的方子,需得每日按時服用。”
“好,有勞大夫。”
這日,江寧織造署上有事,曹雪芹不得已離開了一會兒。杜哲卻在這個時候醒了,他這一病,其實生生從乾隆四年的冬天斷斷續續拖入了第五年的春。
期間湯藥不斷,曹雪芹從未假手於人,今日是實在推脫不得,曹雪芹在囑咐了丁榮許多事後,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了。
“曲爺?!”見杜哲醒來,丁榮乍喜乍悲,大哭起來,“嗚哇哇,曲爺您可算醒了……你再不醒,只怕我們也爺要把性命交代在這兒了……”
“他……人呢?”大病一場,杜哲人消瘦了不少,可是心裡卻徹底想明白了,正是有滿腹掏心窩子的話兒想要同曹雪芹說,卻四下找不見人。丁榮連忙答了,又吩咐廚房去煮些清淡滋補的飯菜來,又讓杜哲吃下他喜歡的糕點墊著,喝了一碗藥。
這期間,丁榮慌慌張張將一遝書稿抱進來撲在杜哲懷中,“爺說這些是要給您看的,這一年來爺十分忙碌,可但凡得空就一定要寫上幾頁,說是說曲爺您來時,總是愛看的……”
杜哲眼前一亮,原本病懨懨的氣色在瞧見這一遝書稿的時候竟似好了,他捧著那書稿來翻看幾頁,連連在口中稱妙,“妙極!妙極!原來是這麽一回事兒!真好、真好!”
看著杜哲這如癡如醉高興的樣子,丁榮搖搖頭,“曲爺您同我們爺還真是一樣的愛書如命,跟個書癡似的。”
“嗯?”杜哲抬頭,疑惑地看了丁榮一眼,“榮兒你說什麽?”
“我說您和我們爺……”丁榮想了想,卻另起一句,“曲爺您知道嗎?二爺可寶貝這些書稿了。旁人想看都不許,記得有一日有位大人說想借去看,二爺差點同他吵起來。直說這書還沒成,任是何人都不可以看。這事兒鬧得人盡皆知,曲爺,可見我們爺待您啊,可是真心實……”
“小東西,說什麽呢?”丁榮的話沒說完,房門就被曹雪芹推開了,他頭上還帶著一層薄薄的汗漬,氣喘籲籲地坐到床邊,輕輕握著杜哲的手,又低頭看見杜哲懷中那一遝書稿,難得的、曹雪芹臉上微赧,輕咳一聲道,“這書稿……”
方才丁榮的一番話已經暖了杜哲心,眼下曹雪芹溫熱的掌心又暖了他的意。於是,杜哲抬起頭來眼睛亮晶晶地看著曹雪芹朗聲道:
“雪芹,我想通了。今後,無論外頭怎麽傳那些個流言,他們願怎麽看我曲別意,我都不在乎了。只要你曹霑待我一心一意、不離不棄,我便絕不負你!”
這麽一兩個月的擔驚受怕,聽見杜哲這句話,曹雪芹真比吃下什麽大羅金丹還能定心凝神,一時間激動,竟也逼出真淚來。他含淚擁著杜哲,“我待東流一心一意,不離不棄,誓諾前世今生,願生生世世相伴,白首永不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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