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秋成與林曉寒怎麽也算親戚,走個過場的事情跑不掉。於是兩人便提了一籃雞蛋,又包了五兩銀子的慰問費,去了大房家裡。
到了大房以後,林曉寒才發現,大李氏的房間被移到了他們二房以前的荒廢了的屋子裡,已不與陸老大睡在一間房了。
他們在門口把那慰問禮送給了陸老大後,便走到大李氏躺著的房間門口,還沒有進門兒,就被屋子裡一股屎尿的臭氣給熏了出來。
現在天氣還冷著,其他房間都點著炭盆兒,但大李氏的房間卻是什麽都沒有的。
陸秋成敲了敲門,走進屋內,便見著小李氏坐在床邊,正給大李氏喂完了一碗粥。
那粥水沿著大李氏的下巴流的到處都是,黏糊糊的糊在身上。小李氏也不去管,反而放下手中的碗,對林曉寒與陸秋成抱怨道:“你們瞧瞧,娘她醒是醒了,但是不能說話,也走不了路了。如今成了個累贅,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可怎麽好!”
“早知如此,還不如那日就摔死了痛快呢。”
林曉寒一看,大李氏還是一幅神志不清的模樣,只能咿咿呀呀的發出一點聲音。
她當日摔到了頭,怕是出了太多血壓迫到了大腦。大晉醫術又有限,於是便成了如今的這副模樣。
其實當日之事,陸春央要付主要責任,但他是大李氏的兒子,又是陸家大房的頂梁柱之一。
大李氏摔了,大房自是將此事捂得嚴嚴實實,對外隻說是大李氏自己不慎摔倒了,連陸夏苗都不敢出來多說什麽。
見大李氏落到這副境地,饒是林曉寒也不禁有些感歎。不過事已至此,他們兩個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麽,隻匆匆看了大李氏一會兒,便從房中退了出去。
小李氏站起來送他們到了門口,屋子裡忽然又傳來一陣惡臭,似是大李氏拉了。小李氏厭惡的捂了捂鼻子,把房門帶上,讓林曉寒與陸秋成快走,自己則去做了別的事情,放大李氏在裡面自生自滅。
林曉寒忍不住看了小李氏一眼,便在她臉上捕捉到一絲揚眉吐氣的快樂。
這時三房的王氏走了過來,看著小李氏的背影,十分八卦的對林曉寒道:“你瞧瞧她臉上,笑得都藏不住了。大嫂欺負了小李氏幾年,她一直忍氣吞聲。如今大嫂這般境地,卻還是得指望她這個兒媳婦來伺候,她可不得報復回來!“
“大嫂才四十多歲,這死不死活不活的,也不知要熬到什麽時候去了。”
……
大年初十剛過,陸秋成與林曉寒兩人便收拾了東西,離開了陸家村,重新返回了府城。
他們在府城呆到了正月十五以後,元宵節一過,兩人便按計劃出發,準備去燕雲赴任了。
這一次去燕雲,也不知道到底要多久才能回來。
林曉寒把全副家底都帶在了身上,為了以防萬一,又請了一隊鏢師,護送他與陸秋成一路北上。
從府城到燕雲快馬加鞭都要整整七日,如林曉寒他們這般走走停停,每晚住在客棧裡休息,便要整整十幾日才到。
半個月後,春暖花開之時,林曉寒他們總算是到了燕雲邊境。
這裡地處大晉西北,與西梁和北羌接壤,民風也多有融合之處。
晉文帝廣開商貿,西梁這兩年與大晉商務往來眾多。
大晉的瓷器、珍珠、絲綢與茶葉等遠輸西梁,而西梁的香料、皮草、藥材與玉石等也在大晉朝頗受歡迎。
然而相比西梁,北羌與大晉的關系就不那麽好了。每年冬季或是遇到天災時便時有摩擦。
大晉的大軍為防止北羌作亂,也常年駐守邊關。
正午時分,一片山石林立的山谷之中,林曉寒找了一處庇蔭的崖洞,那崖洞不小,裡面有一眼泉水和一大片空地,正好可以讓馬車停在下面歇息。
這一段道路是到達燕雲的捷徑之路,兩側具是懸崖峭壁,中間只有一條三丈寬的道路可以行走。
道路兩側偶有落石傷人,有些危險。然而要去燕雲城做知府,此路卻是速度最快的!否則就要從更北方繞道,再加三日路程才能到達燕雲。
“速速吃完午飯,我們便出發吧。”那帶路的鏢師神色嚴肅的對林曉寒他們說道:“這裡晚上是絕不能走的,谷中有狼群出沒。周邊還偶有北羌盜匪殺人越貨,得在天黑之前速速出谷才是。”
“好。”林曉寒點點頭,把攜帶的乾糧與淨水分發給護衛的鏢師們。
乾糧是昨夜在過路的縣城裡買的大餅與肉干,雖然味道一般,但也算十分飽腹。大夥兒匆匆吃飽以後,就又重新上路。
然而沒走一會兒,前方的狹道上卻忽然有落石滾下。道路一時被堵,又需要有人去掃清障礙。
然而兩個鏢師才剛走到前方,卻忽然又有數隻飛箭如雨般落下,他們頓時明白這是遇到了盜匪,中了別人的埋伏!
“快!退回到方才的崖洞之中!”那兩名鏢師其中一名已經負傷,勉勵支撐著往後退。剩下的鏢師則掩護著車駕退回崖洞之中。
躲在崖洞之中,上面的箭雨倒是一時射不到他們。但那些盜匪一會兒若是衝了下來,將他們包圍在其中,怕是就無法抵擋了!
林曉寒一個從和平年代穿越過來的人,遇到這種情形,心中也是慌了神。
盜匪無禮可講,更何況還是北羌盜匪!這次怕是不可能如上次遇到流民那般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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