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妙音真君來玄天宗切磋丹道,我與對方敘舊,聽聞不少我的流言蜚語。”
宋元喜脊背挺直,臉皮繃得緊緊的,“師父都說是流言蜚語,那就是傳聞,傳聞如何能信!”
“妙音從不說謊,此中多數流言,皆是出自你口。”
繁簡真君看向對方,似笑非笑,“元喜啊,我收你為徒,一直悉心教導,然你卻進步緩慢。我本以為是自己教導無方,如今才終於明白,你的勤奮刻苦都用在什麽地方。”
“師父……”
“宋元喜!《謝松百事小記》,你好得很呐~”
繁簡真君對凡俗一世並不過分關注,不過一段平行時空的記憶罷了。
然妙善真君和妙音真君口中源源不斷提及自己的那些瑣碎八卦,且就稱為八卦吧,竟然都是出自自己徒弟之口。
這小子,在凡俗從那兩人口中套話,為了交易平等,乾脆將他在滄瀾界的日常一並贈予了。
關鍵是,妙音和妙善竟然信以為真,特意發傳音符詢問此事……
宋元喜終於記起自己在皇宮裡乾的事兒,他好像,似乎,可能,說得太多了?
“師父,我半句沒提你修煉相關。”他一般隻說無關緊要的瑣碎。
繁簡真君:“……”我寧願你談修煉!
宋元喜終是為自己的嘴碎付出了代價,繁簡真君將人扣在自己洞府內,給了一本厚厚的空白手劄,讓其當真寫一本《百事小記》。
“我這一覺沉睡幾百年,早年的事情倒是忘得乾淨,我知你記憶不錯,將你先前所說,有關我的《百事小記》默寫出來,予我緬懷歲月。”這是繁簡真君的原話。
宋元喜自知理虧,兢兢業業默寫,《百事小記》這名字不好聽,他直接改成《師父那些事兒》,如此通俗易懂。
這一寫,便是大半個月,宋元喜越寫越上頭,最後奮筆疾書,洋洋灑灑寫完六本。
寫的內容太多太雜,需要進行整理分類,宋元喜在歸納整理中,似乎又重溫了一遍自己的十歲至一百歲。
本以為年少相關的記憶早已模糊,卻不想它們停在自己記憶深處,歷久彌新。
尤其是師父的形象,在書寫中變得更加立體形象,有些被忽略的小事情,如今再仔細回想,才知背後深意,以及師父的用心良苦。
繁簡真君與無極道君進行了一次簡單的論道,時間不長,也就一個月。
論道結束,無極道君問起徒孫的情況,繁簡真君這才想起,自己洞府內的石室裡,還扣著一個人。
“再過一個月,太行秘境即將開啟,我昨日與掌門商量,在此之前,先把元喜的元嬰大典辦了。”
繁簡真君聞聲點頭,“是這個理,這孩子倔強,當初就未舉辦金丹大典。”
無極道君不禁調侃,“你又不倔?我被困冥界那些年,你不照樣跳過金丹大典?如今元嬰大典,我瞧著你也沒心思舉辦。”
繁簡真君頓了頓,神識傳音道:“師父,我近日有些感悟,沉睡這幾百年,亦是一種磨煉,等元喜去太行秘境後,我便出宗歷練一番。”
無極道君欣慰點頭,這個徒弟,自小便是個好的,天賦高,能吃苦,若不是沉睡幾百年,早該化神。
“如此,為師便等你的好消息,待你化神歸來,我親自為你主持大典。”
師徒兩人一番商量,事情暫且定下,無極道君去往主峰找掌門,繁簡真君回洞府撈人。
當宋元喜呈上三本厚厚的手劄時,繁簡真君懵了,“這些都是你一個月內寫的?”
他拿過最上邊那本,一眼看到書名《師父那些事兒》,翻看內容,越看心情越是複雜。
這個徒弟是真的在認真記錄啊,從自己收徒那一日開始,幾乎大小事情都不曾落下,有些小事,他都已經淡忘了。
看完一本手劄,繁簡真君抬頭,問道:“你如何記得這般清楚?”
宋元喜表情有些得意,“這就得歸功於我的良好學習習慣,師父是知道的,我早年在六壬堂上課,無法集中注意力,為了不落下課程,便購入大量的水晶球……拜師後,為了能夠多聆聽師父教誨,我每日回去後,都有口述當日發生的事情,以及師父所言……這些便是我回憶書寫的根本。”
繁簡真君接過三本手劄,安靜翻閱,看完第三本最後一頁,才發覺事情還沒完。
“你還有內容可寫?”
“自然,不過時間上來不及,等我從太行秘境歸來,我一準兒將後續內容補上。”
宋元喜說著又是一笑,“師父,我覺此事十分有趣兒,我在書寫過程中溫故而知新,對修煉有不少新的感悟。我便想著,不如將我爹娘、我師兄師姐們……他們與我的日常,都寫下來。”
尤其是江師姐和他爹,當年煉丹教育,積攢的水晶球和筆記,量大著呢!
哦還有,自己在庶政堂的那些年,堂主的諄諄教誨,必須寫幾本手劄。堂主的聰慧和謀略,得用案例的方式進行書寫,沒準兒日後還能給庶政堂留下經典教案?
繁簡真君這才知道,自己這個徒弟,手上刻錄記事的水晶球,已經有幾十萬個。
這是已經用過的,沒用過的水晶球還有幾十萬個,並且還一直保持著差不多的數量,一旦減少就會再次大批量購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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