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若是魂燈滅了呢?”
“若魂燈已滅,此人於修真界徹底消亡,如此唯一的可能便是去往冥界找尋,若是找得快,那無意識的魂魄還未被厲鬼殘食,或許能夠救下……”
稽五邑在密室內待了整整半日,而後自行離開。
翌日,妙善真人前來萬海峰找繁簡真人,兩人坐於洞府前涼亭內喝茶。
不過半個時辰,稽家族長怒氣衝衝找上門,“繁簡真君,文淵真君將我兒交由你照顧,你卻心術不正,謊話誘騙其入冥界。你這麽做,可對得起你宗掌門所托?”
繁簡真君擋住對方威壓,抿了口茶說道:“我受掌門所托照料,人已醒,自是完成任務。至於稽族長汙蔑我說謊騙人,這我不認。”
“稽五邑入了冥界,明明先前毫無征兆,定是你與他說了什麽。”
“他問我如何找尋絕了輪回路之人,我便告知兩個法子……他自己的選擇,與我何乾?”
稽家族長一瞬目光轉向旁邊,看向對方眼神不善。妙善真人卻是無畏,直接對上說道:“我徒弟確實魂燈盡滅,實話實說而已。”
“你們!你們!”
“稽五邑已離宗,若稽族長還有事,那便去往主峰找掌門相商,萬海峰與稽家並無牽扯。”
稽家族長想要發作,奈何他與繁簡修為相當,實則不佔半點便宜。最後,冷著臉轉身離開。
人一走,周遭凝滯的靈氣終於開始自由流動,妙善真人這才輕松喘了口氣,“不愧是元嬰修士。”
繁簡真君直接瞪了眼,“讓你勤加修煉卻是不聽,至今還是金丹大圓滿境,該!”
“真君教訓的是,妙善知錯。”
妙善真人痛快點頭,而後想到什麽,又道:“真君當真會坑人,那冥界情況如此複雜,你卻隻說魂魄可入淵海,然淵海遍布冥界各地,想要找尋如大海撈針。”
“他稽家想坑我徒弟時,也未提前告知於我,不過禮尚往來罷了。”
繁簡真君面上並無多少情緒,聲音更是平鋪直敘,然說出的話卻是冷冽,“稽家小人行徑,我便大發慈悲,助他稽五邑脫離苦海。”
若稽五邑能夠活著從冥界出來,必定是一番大造化,然久浸冥界之人,又如何稱得上是真正的人修?
“稽家,不需要天驕。”繁簡真君如是說道。
妙善真人又坐了會兒,而後提出告辭,“我該回華陽宗了,來日得空再聚。”
繁簡真君:“你於稽五邑身上留了千魂引?”
妙善真人腳步一滯,錯愕抬頭,對方乾脆直言:“稽五星是你徒弟,你卻始終不聞不問,除卻千魂引,我想不出你還有何招數。”
妙善真人頓時失笑,點頭承認,“不錯,我確實下了千魂引,五星因他而亡,牽扯百年因果,若是連他也尋不到,我便也死心了。”
“千魂引下,百年不得進階,你當真舍得?”
“真君,若那人是宋元喜,你當如何?”
繁簡真君頓時啞然。
妙善真人衝著點點頭,轉身離開。
宋元喜聽聞稽五邑醒來的消息,急匆匆趕去探望,卻被告知對方已跟著稽家族長離開。
“離開,稽師叔去哪兒了?”
“自是回北地稽家。”
“可是稽師叔受傷,他不是還要留在宗內療傷?”
“這我不知,宋師弟若想問清此事,得去找長老,又或直接去問繁簡真君。”
那築基弟子說著一頓,補充一句,“我瞧著稽師叔離開繁簡真君洞府,便徑直去往稽家族長住處……”
宋元喜去找繁簡真君詢問,卻被自己師父一句“莫管”擋回來。
“師父,稽師叔他——”
“這是稽家的事情,你一個外人不許插手。”
“我沒想插手,我就是問問。”
“問也輪不到你,此事自有人出頭。”
宋元喜問誰,繁簡真君卻是不說,最後乾脆把徒弟送往庶政堂,交到佟迦手中。
“墨逸真人,元喜最近有勞你多加照顧。”
“繁簡真君放心,我一向對元喜歡喜的很,自會好好照顧。”
“如此多謝。”
“真君慢走。”
宋元喜留在庶政堂,當日就被安排一堆事務,全部都是必須立即處理的事情,忙得他腳不沾地。
待他緩過來喘口氣,坐在亭子裡小憩時,賀滿急匆匆朝他跑來,一邊跑一邊喊:“宋師弟!宋師弟!”
“賀師兄。”宋元喜應了聲。
賀滿跑到宋元喜跟前,喘著氣就說:“宋師弟!驚天大消息,天靈峰的稽師叔入冥界了!”
宋元喜驚呆住,“哪個稽師叔?哪個冥界?”
賀滿:“還能是哪個,天靈峰的稽五邑稽師叔啊!至於冥界,也就那麽一個。”
“此事你如何知曉?”
“天靈峰看管命牌的弟子發現的,稽師叔留在天靈峰的命牌於今日一早忽然蒙上一層陰翳,那弟子嚇得半死,慌忙去找金丹長老。長老一看,臉色瞬變,大喊一聲“不好”,又去找掌門……最後大殿看守弟子傳出消息,那層陰翳便是修士入冥界,被鬼氣籠罩所致……”
這個瓜吃得相當艱辛,賀滿也是輾轉打聽,又多方確認,確保是真瓜,這才前來告知。
宋元喜卻是憂心忡忡,稽五邑金丹碎裂,肯定受了重傷。如今傷勢未愈,頂著築基後期的修為,怎得就敢入冥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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