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說的是,我和太師叔祖說了元家的事情,她的確為我做了許多,如今我也算自由身。”
元嵐一直厭惡宗門,七十年時間到,她恨不得立刻脫離宗門而去。
然師父未歸,師門還在這裡,她只能留下來。
“師父,我們什麽時候離開王安宗?”元嵐滿懷期望問了句。
宋元喜疑惑反問:“不是和元家約定的,進階五級陣法師?”
“只要師父想離開,我立馬原地進階!”
“……”
宋元喜覺得自己徒弟現在的心態不太對,無論是修煉還是生活,帶著被動的焦慮和急躁,如此何以穩固心境?
“你來,我查探下你的脈息。”
宋元喜招呼人上前,像自己師父那般檢查徒弟情況,良久放開,臉色不愉。
“你進階元嬰不久,不想著好好穩固心境,竟是日日如此浮躁?”
“師父,我……”
“我一直和你說,修煉不在乎眼前一時,那是長長久久的融入你一生的事情,你這一百年是不是拚了命在修煉?你日夜鑽研陣法,你努力提高修為,我都沒有意見,然你出發點卻是為了擺脫元家,如此本末倒置的做法,你當真讓我失望。”
法修修煉速度快,元嵐又是單靈根,自是快上加快。
然這麽拚命的結果,卻是心境比一般人還不如,宋元喜直接氣炸了。
“我不過五靈根,當初進階元嬰,心境之穩固,都比你強上百倍。”宋元喜直白打擊。
元嵐臉色煞白,低頭不語,久久不得回神。
師徒倆各自沉默,宋元喜又心疼又擔憂,心想著,這孩子死倔死倔的,該如何開導?
元嵐卻是忽然跪下,聲音幾乎哽咽,“師父,是我不好,師父不要對我失望。我今後一定努力,師父不要放棄我。”
宋元喜愣住,回過神趕緊把人扶起,“胡說什麽呢,你是我正式收的徒弟,只要你不欺師滅祖,便是你死,轉為鬼修,那也還是我徒弟!”
“師父會一直要我?”元嵐笑得開心。
宋元喜這才恍然想起,自己徒弟那有些坎坷的命運,爹死娘不知所蹤,親祖父將人攆出主家,送至邊遠分支家族。
那時候的元嵐,也不過五歲吧?
自己遇到她時,元嵐也就二十五歲,卻是個開朗愛笑的小姑娘,整日裡像個小太陽似的。
那二十年,這些笑容當真就是真實的嗎?
那二十年,小姑娘或許日日都會不安害怕吧?
越想越心酸,宋元喜自穿到修真界,無論是在宗門還是家族,都是被愛包圍著長大的。
他活得如此肆意,敢偶爾鹹魚人生,憑得不過是親朋好友對他數不盡的關愛。
然而這些,元嵐都沒有!
宋元喜看著眼前小姑娘,忽然走上前,伸手將其腦袋一通揉。
元嵐梳理的完好的髮型,被弄得亂七八糟,疑惑不已,“師父?”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元嵐啊,我既可以是你師父,也能當得你爹。”
宋元喜笑笑,說道:“你若不嫌棄,喊我一聲爹爹也行,往後余生,老子罩著你。”
元嵐渾身僵住,怔怔的看著眼前人,許久,眼淚吧嗒吧嗒落下。
爹啊,這個稱呼,幾百年沒喊過了。
她那親爹死得早,兒時的記憶其實已經漸漸模糊了,她甚至都快忘了那人的模樣。隻午夜夢回,總是瞧見那人慘死的場景,每每被嚇得驚醒。
“師父,我可以嗎?我其實沒有你想得那麽好。”看似陽光開朗的人,或許內裡心思陰暗惡毒。
宋元喜渾不在意,擺擺手說:“你一個小孩兒,再壞能壞到哪裡去。即便壞,有我在,歪了也能給你掰正回來。”
元嵐沉默許久,小心翼翼,試探喊了聲:“爹爹?”
“嘖!這感覺不錯,再喊一聲。”
“爹爹。”
“得嘞,你以後和我便是親兄妹了。”狗子忽然鑽出識海,嚷嚷說道。
這一嚷,直接破壞氣氛,師徒倆直接笑岔。
“師父,平日裡我還是喊你師父吧,這叫得順口。但我心裡,會記得這些的。”
宋元喜明白,元嵐再怎麽說,都是元家家主嫡孫女,喊一個外人爹,這事情可不小。
“也是,省得徒增麻煩,惹一堆破事兒。咱師徒倆親如父女,你知我知便好。”
宋元喜開導徒弟,而後又陪著穩固心境,直到十年後,這株差點歪掉的苗子,終於撥正了。
期間,他也沒閑著,拿著頂級機關術一直做研究。
元嵐無數次看到自己師父捧著一本手劄,翻來覆去的看,卻始終就那麽兩頁內容。
十年了,還沒看完?
元嵐不禁好奇,走過去問:“師父,你瞧什麽寶貝功法呢,我看你日日琢磨。”
宋元喜將手劄往邊上一扔,表情那叫一個悲苦,“頂級功法呢,卻配了我這個榆木腦袋,愁死人了。”
“頂級功法?”
元嵐好奇不已,想要伸手去拿,卻又不敢,拿眼神瞄著旁邊。
宋元喜自應了那聲“爹”,對元嵐態度更是親近,自家孩子想要看功法,隨便看就是。
“喏你瞧瞧,你師父我啊,琢磨的快要頭禿了。”
元嵐拿起手劄,隻隨意翻看兩頁,表情甚是詫異,“師父,這是機關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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