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猩走出去幾步,一道印記忽然打出,直飛宋元喜眉心。
那印記沒入,宋元喜腦海中忽然多了幾條線路,抬頭就聽對方說道:“這是返回南海之濱的路數,估摸著就這兩三條中的一條,你若是想回修真界,盡管自己摸索過來。”
宋元喜心中歡喜,又是一番行禮,待目送猩猩離開,這才立即趕往白骨之地。
站在深坑前,宋元喜被眼前所見的一切震懾住。
遙想當年在戰亂之域內看到的萬坑塚,其悲涼之意尤為強烈。然眼前這白骨深坑,雖沒有萬坑塚那麽大,但其白骨重重疊疊,其內荒涼頹敗之氣,比之更甚。
讓人更難適應的是,只是站在深坑旁,其濃重的怨氣就撲面而來。
宋元喜被那怨氣衝擊,忍不住倒退幾步,最後竟是直接跌坐在地。
“爹爹,此坑內怨氣極重,你可當心些。”狗子看向前方,亦是皺眉。
宋元喜已經呆住,眼睛一寸寸仔細看過去,越看越是覺得難受,“全部都是人類身骨,小花,這坑內的身骨,都是人類修士啊!”
狗子趴在深坑邊緣,瞅著好幾塊碎骨,呢喃說道:“這半塊骨頭相當堅硬,生前應該是出竅修為。那個腿骨也很強健,這麽些年都保存完好,至少也是出竅期。還有那處——”
“宋元喜?”一道聲音直接打破安靜。
宋元喜扭頭看去,來人是豔娘,以及跟在她身後的一列小隊。
豔娘見人失魂落魄,不禁走上前將其扶起,而後視線一轉,落在那深坑處。
繼而恍然,說道:“此處我先前查探過,坑內一共存有白骨三千萬塊,至少隕落人修一萬余人。”
頓了頓,又是一句,“我是白骨化形,對身骨鑒定也算行家。這些人修的白骨,我大致瞧了瞧,最低修為是化神,最高修為應當有大乘。”
“大乘修為?”
宋元喜眼珠子轉動兩下,終於回過神,“前輩,那可是大乘修士啊,而且不止一個,他們究竟遭遇了什麽?竟是落得如此下場?”
豔娘對此也是好奇,但這個問題,“恕我無法回答,這已然超出我的認知范疇。我隻負責將查探到的事情一一記錄,待出去後稟報主子。”
宋元喜在深坑旁待了一會兒,就被豔娘強行拖走。
“此處怨念太重,便是我都有些吃不消,你小子這點修為,別生了心魔。”
宋元喜清醒過來,與對方道謝,而後提出告辭。
豔娘驚訝不已,“這裡到處都是各方勢力,你一人行走,如何保障安全?”
“稽太師叔祖與我說過,機緣天定,須得自尋。我不能給前輩添麻煩,也不能縱許自己走捷徑。”
豔娘一聽是自己主子的意思,當即擺擺手,“行吧,好走不送,路上自己當心。”
宋元喜依照猩猩所講,一路摸索,又不斷避開其他各方勢力,好不容易抵達山的盡頭。
待翻過去,果然瞧見一條蜿蜒流淌的小河,河水呈墨綠色,卻又十分清澈,能清晰瞧見水中遊來遊去的魚蝦。
它們長相十分怪異,有點像是變異後的物種。
狗子瞧見魚蝦就來勁兒,直接一爪子下去,逮上來幾隻,卻又被咬的松開爪子,那魚蝦趁機溜了回去。
“爹爹,我的爪爪腫了。”
狗子抬起自己一條前腿,將那胖乎乎的爪子高高舉起,委屈巴巴的。
宋元喜簡直驚呆住,“小花,你是化神後期啊!你這狗爪子,可是連出竅修士都能傷得!”
“是啊,我也覺得自己強橫無比,不過幾隻小魚小蝦,誰能想到,它們竟然……”狗子說不下去,隻覺自己分外尷尬。
宋元喜拿出療傷丹藥,喂了幾顆,然後抱著跟豬蹄似的胖爪子研究。
手指戳一戳,狗子痛的嗷嗷叫。
外敷傷藥,狗子又嫌棄太熱。
宋元喜:“這不行那不行,小花,我是沒法子了,這玩意兒的傷害值太大,我壓根不知道如何破解。”
“爹爹,我爪子熱乎乎的,想要降溫。”狗子說著,看向那溪水,“我想把爪子泡進水裡。”
“也不是不行。”
宋元喜想起被毒蛇咬,其附近似乎都有相應的解毒藥草,以此類推,這溪水說不定當真能用。
當年的杓子重出江湖,他隻取一瓢,且過濾所有魚蝦之類,隻單純留水。
狗子將爪子泡進去,頓時舒服喟歎,“冰冰涼,心飛揚,爹爹,這感覺當真爽快。”
宋元喜將杓子擱在岸邊,趁著狗子泡水的時候,繞著小溪來回走了幾趟。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小花,這條溪澗沒有端口,往上走不知其流出發源地,往下走更是沒有盡頭。”
“和那雪山一樣古怪?”
“嗯,等你傷勢恢復,我們再到處看看,或許還會有發現。”
三日後,狗子的大胖豬蹄爪子終於消腫,宋元喜帶著它在附近查探,然摸索許久,別說是線索,便是根毛都沒找到過。
最後,一人一犬坐在溪邊,默默發呆。
狗子嫌無聊,將附近的小石子兒一個個踢進水裡,惹得那些魚蝦驚竄,到處逃跑。
“爹爹,你說這些魚蝦奇不奇怪,在水裡弱唧唧的,連小石子兒都害怕。但是咬我一口,卻能讓我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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