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確保真實性,他甚至把頭伸過去,“師父,你要不打我一下?輕一些,別拍死我的那種力道。”
不過百日不見,徒弟怎變得如此愚蠢?
繁簡真君召喚出九幽冥火,似笑非笑,“為師下手不知輕重,不若讓九幽伺候你?”
識海中的無垠火瞬間一哆嗦,直接幻化成浪花圍脖,然後小心翼翼纏住哈士奇的脖子,試圖合二為一。
能夠讓無垠火怕成這樣的,非九幽冥火不可。能夠擁有九幽冥火且正好出現在彌狩林的,非他師父繁簡真君不可。
宋元喜當即堆起一臉笑,討饒認錯,“師父我錯了,在凹谷待了百日,有些腦子拎不清。”
繁簡真君檢查徒弟的情況,觀其內息綿長,便知快速築基之後的虛浮修為已經穩固。
“如今心境感觀如何?”繁簡真君又問。
宋元喜懵了下,回過神細細感受自身,良久忍不住驚歎,“師父,我似乎有些不一樣了!”
“如何不同?”
“先前那種不安緊張的情緒似乎不再,也不成日遐想。最主要的是,我為剿滅異獸禦劍飛行,已經十分熟稔……”
說到最後,宋元喜恍然大悟。
這百日歷練,根本不是師父隨意興起的考核任務,而是本就為了解決他快速築基之後的遺留問題。
想起自己先前總是過於激動的狀態,更時不時造作一二,宋元喜本以為自己是被九幽冥火嚇得。卻原來,是修為提升太快造成的根基不穩,甚至是最致命的心境浮動。
如今沉浸式剿滅異獸,不僅鍛煉鞏固修為,更是讓自己在磨礪中,心境慢慢恢復平靜。甚至於,還額外獲得熟練的禦劍飛行技巧。
宋元喜忽然抬頭,看向眼前人,“師父,這一萬多隻異獸,本就生活在這處山谷內嗎?”
繁簡真君打消徒弟感恩的心,“莫要多想,為師沒那閑工夫將四散各處的異獸抓於一地,此乃天然存在的一處凹谷。”
“那為何又變成了凸起的山峰?”
“本是山峰,邪氣散盡,回歸自然罷了。”
“那為什麽……”
“既已穩固修為,隨我回宗門吧。”
繁簡真君掐斷話題,長袖拂過,隨風而起。
眨眼間,宋元喜就從地面升至萬米高空,踩著一團無形的綿軟雲朵,往玄天宗山脈方向前行。
不過小半個時辰,兩人入宗,回到萬海峰。
繁簡真君收到幾張傳音符,查看後轉身走出洞府,“我去主峰找掌門議事,你回小院暫歇幾日,等我回來教你煉器。”
宋元喜還未回答,繁簡真君已經從原地消失。他愣了許久,這才找回真實感,一步步走回自己小院。
等躺床上休息時,才後知後覺想起,他已經築基了,明明可以禦劍飛回來的。
果然,還不太適應自己的“新身份”。
翌日,宋元喜醒來,神清氣爽。趁著師父不在,暫且放下功課,開始滿山峰的溜達。
心境恢復如常,原先的脾性不改,宋元喜就特想感受下被一眾煉氣期弟子喊“師叔”的快樂。
先前煉氣後期修為時,他已經溜達過。如今再來,萬海峰每一條路,甚至連各處小道都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哪個時間點哪處地段,能碰到哪些空閑的弟子,均是一清二楚。
於是乎,又一名場面在萬海峰上演。
煉氣前期的弟子見著人,恭敬喊:“見過宋師兄。”
宋元喜笑著糾正,“該喊師叔了。”
小弟子目瞪口呆,似乎被嚇到了,很快糾正錯誤,“宋師叔見諒,弟子知錯。”
“不知者不罪,下次見面莫要喊錯就好。”
煉氣中期的弟子,有點兒眼力見,直接就說:“恭喜宋師叔成功築基。”
宋元喜笑得眯眯眼,“不錯不錯,一年未見,修為進階了。好好修煉,爭取早日築基。”
“是,弟子謹遵宋師叔教誨。”
宋元喜擺擺手,繞去找相熟的師侄們拉家常……
萬海峰長老再次收到弟子“告狀”,控訴宋元喜師叔滿山峰溜達,到處給煉氣期小弟子們傳授修煉經驗,甚至去往煉器室想要做指導。
負責煉器室的嚴管事嚇得不輕,直接跑去找金丹長老訴苦,“這事情得管管啊,那宋元喜炸了數次低階煉器室,如今不霍霍自己,反倒是準備教壞其他煉氣弟子。這可如何使得,咱萬海峰的維修預算恐不夠。”
“赤霞峰那邊不是送來諸多靈石?還不夠霍霍?”
嚴管事默了下,如實回答:“若隻他一人霍霍,那確實夠。但若帶動諸多煉氣前期的弟子們,唯恐要遭罪。”
嚴管事來之前心中早有算計,還未等對方開口,就行大禮,“我知繁簡真君已經出關,如此勞煩長老代為轉達我等訴求。煉器室本就由真君管轄,且真君一向處事公允,必不會偏袒徒弟。”
“那你還……”
“多謝長老,有勞長老,不敢叨擾長老辦事,這便告辭。”話音未落,嚴管事呲溜一下,頓時跑得沒影。
萬海峰金丹長老一番合計,亦是沒直接對上繁簡真君,而是采用迂回戰術,尋找掌門求助。
文淵真君聽聞宋元喜在萬海峰乾的那些事兒,不以為意,“不過孩子心性,由他鬧騰,鬧夠也就停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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