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元喜串過許多築基師叔的門,江蘭宜和賀滿仿若兩個極端,一個緊張到要死,一個卻心大到極致。
人呐,真是難以捉摸的生物!
因為串門多,宋元喜耳朵特別靈,總能聽到同門閑聊。
這一日, 他與弟弟一道出去溜達,卻在轉角處聽到外頭一群人在聊天。聊天的對象不是別人,正是他身邊的這位。
“宋家天驕真是了不起啊,竟是已經金丹了。如今見著人,得恭敬喊一聲“真人”。”
“這話不夠準確,我聽赤霞峰的師兄說起,那日雲溪真人和宋真人閑聊,竟是提及金丹中期。雲溪真人已然金丹大圓滿,想來,這金丹中期說的便是宋真人了。”
“不到一百歲就金丹中期,這是……”要逆天啊!
一眾人忍不住倒抽氣,一個個羨慕又崇拜。
然總有人看不慣,“那宋家天驕確實了不得,不過其父雲溪真人卻是不夠。”
“此話怎講?”
“你們皆是讚揚宋家父子一門雙金丹,卻是忘了,一個太出色的兒子,反而會襯的親父光芒盡失。雲溪真人今年近四百歲,聽聞已多次衝擊進階元嬰,卻均告失敗,這才停在金丹大圓滿境界多年。前有道侶霜華真人三百歲元嬰,後有親子不過百歲金丹,雲溪真人可謂是幸也不幸……”
眾人忽然沉默,皆是不知道如何開口。
那人最後忍不住歎道:“也不知雲溪真人是否後悔,有這樣出色的兒子。”
宋元喜一直關注著宋元若的狀態,見弟弟神情越發不對,且聽到對方竟敢“指點”自己親爹,直接氣地走出去。
對方修為比自己高,已然築基,宋元喜應該喊一聲“師叔”。
然而現在,他開口就懟,“你自己不過築基修為,就不要替別人可惜了。我爹可是金丹大圓滿修士,金丹大圓滿是什麽意思知道麽,就是指不定哪天就突破到元嬰了。而且我爹怎麽就落魄了?他可是五級煉丹師!你知道滄瀾界五級煉丹師一共有多少嗎?我爹走出去,那是響當當的大人物,是能夠成為矚目的存在!”
“這一次門派大比,我爹是低階煉丹師比試的鑒定者。總共也就三人,他就是其中一個,這就是滄瀾界對我爹煉丹水平的承認!”
“還有!我爹不過三百七十六歲,離大限還有兩百多年,你一個築基的瞎操心人家金丹大圓滿的事情,真是石頭縫裡尋草籽——閑的沒事乾,吃飽了打轉——撐得慌。”
“你……”
“你什麽你!這位師叔是吧,我勸你少操心他人事,多專注自己,一天天就知道八卦,別最後沒法突破金丹,壽命止步兩百余歲。哎喲喲,我爹還能活兩百多年呢,到時候我爹進階元嬰時,師叔你可別已經化成一坯黃土了……嘖,那真是可惜的很呐”
對方被說的面紅耳赤,卻依舊忍不住回嗆一句,“你也不過煉氣八層,一母同胞的兄弟卻已是金丹中期,我不信你不嫉妒,你不自卑!”
宋元喜直接就笑了,“我為什麽要嫉妒?我的親人修為或成就比我高,我心中只有歡喜,我高興還來不及。只有心懷惡意之人才會存有嫉妒之心。”
“且我為什麽要自卑?我宋元喜雖是五靈根,但我努力修煉,我堂堂正正修至煉氣八層,我為自己的努力感到驕傲。煉氣怎麽了,煉氣終有一日,也可元嬰化神!有句話送給你,相由心生,心中有佛,萬般皆是佛像;心中有屎,入目萬物皆屎!”
“妙極!妙極!”
稽五邑從另一側走出來,笑著拍手,看向宋元喜目光讚賞,“多年不曾和元喜你閑聊,沒想到嘴皮子功夫見長。”
“見過稽真人!”
一眾弟子趕緊站起來行禮,在稽五邑跟前,根本不敢造次。
稽五邑卻是看向之前和宋元喜對話之人,“你是哪峰的,師從何處?”
隻一句,就讓對方慌了手腳,直接朝著稽五邑行大禮,“稽真人,弟子知錯。弟子不該嫉妒眼紅他人,弟子不該背後議論雲溪真人,弟子不該被宋師侄指出後仍不知悔改,弟子……”
“隨我去見你峰長老,此事對錯,自有定斷。”
那人直接臉色灰敗,生無可戀跟著稽五邑走了。
對宗門而言,十分看重修士德行,一旦差錯便是大忌。宋元喜知道,這位不知姓名的師叔,恐怕無緣這次門派大比了,指不定被送回宗門後,還得送去戒律堂懲處。
其他弟子惶恐不安,好不容易回過神,齊齊上前和宋元喜道歉。
他們雖不曾出言編排雲溪真人,但如此嘴碎八卦,亦是不該。
宋元喜對不相乾的人並不在乎,擺擺手,轉身離開。
回到休息室,宋元喜開導弟弟,讓他別放在心上,對方不過渾話。
宋元喜是懂得安慰人的,只要他想,好聽的話一籮筐一籮筐的往外倒。宋元若很快平複心情,氣息恢復如常。
最後說開,宋元喜放心了。卻又忍不住問:“弟弟,你如今金丹修為,為何不敢站出去懟人?”
瞧瞧稽真人,只要一露臉,一眾弟子就跟鵪鶉一樣。
宋元若卻道:“不是不敢,而是克制。”
“啊?”
“哥哥,我怕一時忍不住,直接一招斃之。”
“?!”
一言不合就拔刀,這就是高階修士的世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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