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垂眸看著林雙顰極力給沈雲洗脫罪名的樣子,突然就想起了,當初穆虛文看上自己的時候,林雙顰也是想盡辦法……
有的人啊,一口一個愛錢,心地比誰都善良。
“乾媽,總指揮沒有惡意,你把沈雲叫來,問清楚後就不會再猜疑。”
“行行行,我這就去叫。總指揮,您慢慢吃菜,宿舍離得有些遠。”林雙顰說完後扭著腰從側門離開。
“我們殺人不眨眼的鬼幽,竟然也開始有人的感情了?”郝運回頭打趣道。
“總指揮,我是人,正因為我是人,所以盡全力報答您的知遇之恩。”錦衣沒有把自己當成殺人不眨眼的惡鬼。
“我知道我們錦衣向來是個知恩圖報的好孩子,來,你也坐下吃點吧。”
“謝總指揮。”錦衣隔著一個位置坐到郝運的左手邊。
“錦衣,風信叛變讓我們損失慘重,你可不能跟他學。”郝運夾了一個肉圓子到錦衣的碗中。
“總指揮,我後來看了風信的檔案,似乎跟我在長川遇到的不是一個人,他可能不是叛變,是殉職了。”
“哦?說說看。”
“風信是左撇子,但那人的慣用手是右手。”雖然見面只有十幾分鍾,但錦衣還是記住了細節。
“我當時殺了穆虛文後,也遇到兩個人說是來刺殺穆虛文的,他們說是風信手下,但您派來的第二行動組名單裡,根本沒有那兩個人。”
“穆荃在這幾年裡頻繁被暴徒綁架,又莫名其妙地要找一個誰也沒見過的沈雲,沈雲沒找到,找到了假扮傅衡光的殺手……”
“這些人似乎跟穆虛文是敵對關系。”
“總指揮,我懷疑,有第三方勢力在南三區渾水摸魚。”
郝運眼底閃過賞識的光,“傅衡光?葉銘釗家裡養著的那個傻孩子是不是叫傅衡光?是誰送來的?”
“汪瀾,此人是穆荃和孟澤自小的玩伴,但在江都市聲望不低,我們不能動他。”至少不能明著動他。
“錦衣你看,柴強這些地痞無賴的用處不就來了嗎?”等到鳥盡之時,再把這些弓給融了。
“可他會大肆宣揚敗壞您的名聲。”
“那就在張嘴之前讓他們永遠閉嘴。”見不得人的東西不能太囂張。
“我安排人去查一下,假風信這行人似乎跟汪瀾也有往來,汪瀾曾經離開過江都市一陣時間,就是被他們送走的,還借用了咱們的情報網傳遞消息。”
不然這個組也不會被穆荃發現全軍覆沒。
假風信的事情郝運現在不想管,他在乎的是……
“錦衣,宿舍離得很遠嗎?你乾媽怎麽還沒回來?”
“我去看看。”錦衣從座位上起身。
“我隨你去。”
郝運帶著一群人跟錦衣一起穿過狹窄惡臭的小巷,到了林雙顰安排給員工住的地下室。
遠遠就聽到了林雙顰在訓斥保安。“沒用的東西,一個受傷的人都看不住!”
“林老板,火氣怎麽這麽大?”
郝運出現在地下室的門口。
“總指揮,對不住了,沈雲這孩子自己跑了,他欠我那麽多錢都還沒還,等我抓住他不打斷他的腿!”
“什麽時候跑的?”
“早上就沒回來過,我還以為是老板留他在店裡。”負責看門的保安解釋道。
“林老板,你不是故意把人放跑的吧?”
“總指揮,我是正經的生意人,我店裡幾百個員工,難道每一個都要安排一個保鏢跟著?哪有這錢啊,可能是昨晚受了驚嚇,怕再遇到難纏的顧客,自己跑了。”
“不是心裡有鬼,他跑什麽?”郝運揮手,持槍的警衛紛紛進入地下室。“給我搜!”
“總指揮,我安排人去找,他身上有傷跑不遠的。”
郝運搖頭,“讓柴強去抓,他們心底恨慘了這個害自己被罰的小孩,不會徇私。”
“總指揮,您懷疑我?”
“瓜田李下,林老板和你情誼深厚,由你來找,難免落人口實。”
“再者說了,抓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孩,用你太大材小用了,錦衣,你帶人去找假冒風信的那群人,我倒要看看,是什麽人這麽厲害把我和老穆都玩得團團轉。”
郝運安排完工作,率先離開了雜亂的小巷。
林雙顰靠在門框上,低頭扣著手上剛塗好的紅色指甲油,任由郝運的人將這個複雜的地下室翻得底朝天。
“乾媽,是你把沈雲放走的嗎?”錦衣走到林雙顰身邊,小聲問道。
“長官不要誣陷我這個老人家,我是那種把搖錢樹放走的人嗎?”
錦衣也靠在牆邊,小聲道,“乾媽心善,我是知道的。只不過上位者都有疑心病,這麽一跑,他就更懷疑了。”
“錦衣啊,這個郝總指揮成天宣揚穆司令是暴君,我看他,也不像個好人。”
當初錦衣殺了穆虛文,孟澤也只是傳她去問話就放回來了。
“乾媽,您一把年紀了,還這麽單純地執著於分好壞嗎?大家都是雙手沾滿了敵人的血,誰又比誰高貴。”
“確實,我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老鴇,乾的也盡是昧良心的缺德事,你說我好不容易良心發現對他好點,他還讓我雞飛蛋打……”
“各位長官,可得幫我把搖錢樹抓回來,我在這死孩子身上投入那麽多心血,他居然還敢逃跑,抓回來我就把他賣給王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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