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B.█ C.█ D.█
題乾和選項中都出現了奇怪的黑色方塊,整道題被塗抹得七零八落,只能推測題目是在詢問凶器是何物。
不過,江月鹿卻在回溯這道題本來的面目。如果遵循前四道題的規則,那麽被方塊塗抹掉的第一個詞應該是選擇。凶器後的方塊有些難猜,“有、是、在……”似乎都可以填進去。
江月鹿有些頭痛,先放下這道題,轉而去看上一道了。
殺死劉石頭的人?
朱修遠是朱大人,徐娉婷和張虎則是出現過的徐婆婆與張屠戶,他們都是和劉石頭朝夕相處十年的鎮民,白天也在盡心盡力為劉石頭操辦後事。
既沒有指證他們無罪的證據,又無法宣判他們犯下殺人罪。難處正在這裡。
他們所要做的就是在有限的一夜時間裡找到盡可能多的證據,來判斷他們有罪或是無罪。
這一夜裡他們除了面對考場上設定的危險,還要面對另一道更凶險的難關。因為要搜尋凶器的信息,勢必要一步步貼近那位殺人凶手。
那個一刀斃命的冷酷殺人者!
也許他應該先去醉仙樓看看。他心道。
“轟——!!!”
一陣巨響打斷了他的思考,街道盡頭冒出滾滾濃煙,掩去皎潔月色。江月鹿心道,屬於他的“沙沙聲”終於來了。
他遠望破損的屋頂,卻仿佛看見了火焰和群鴉撲扇而出的飛鳥,刺耳的幻聲又在他耳邊尖叫:“哥哥……我害怕。”
江月鹿眨了眨眼,幻聽便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模仿也模仿得像一些好吧,我弟弟妹妹很乖的。”他小聲自言自語,“他們才不會在這種打擾我做正事。”
“轟——!!!”
又一聲響,對面的房屋也緩緩塌毀。
四面八方、遠處近鄰都響起了比爆竹聲響一百倍的轟隆聲,仿佛在自己眼前上演了一幕地面煙花節,然而炸裂出來的並不是煙花,而是一個個從破碎大門中搖搖晃晃走出來的黑影,它們的白色身軀被月光映照得慘白,墨色眼珠越加烏黑,身上的彩色看起來稚嫩又邪異——
一群從紙扎鋪復活的紙人,他們行走在街道上。
望著這樣熱鬧的景象,江月鹿心想,總算解開他一個迷惑。
原來鎮子這麽多紙扎鋪,是這個用處。
“在哪裡,在哪裡?”身材魁梧的大力士四處瞧,眼珠子骨碌碌上下翻飛。
捂著朱紅薄唇輕笑的高鬢女子咯咯笑了起來,朝江月鹿所在的角落一指,“我的好哥哥,人在那邊呢。”
“好吃好吃!看起來就好吃!”
腿上的分量一重,江月鹿低頭一看,四五個紙娃娃攀在腿上,透過厚重的巫師袍也能感受到刺骨的寒冷。
“我要他的右胳膊。”
“我要他的左耳朵。”
“我要他的眼珠子。”
一群娃娃像在唱奇怪的兒歌,江月鹿看著它們慢慢張口,看起來是櫻桃小嘴,卻能張得像血盆那麽大,他搖了搖頭,“胡吃海塞的小孩,在我們家是要被罰的。”
一個梳著雙環頭的娃娃抬起頭,天真浪漫地張著嘴,“罰什麽呀?”
“罰這個。”話音未落,江月鹿手快地將一張黃符塞入她嘴中,整個人迅速向後退去。
紙娃娃迅速地將黃符咽到了肚子裡,似乎非常滿意這個味道:“好好吃,好好吃呀。”
高鬢夫人嫌棄地看著她,“別什麽不乾淨的東西都吃!”
紙娃娃不理她,又回看江月鹿,黑紙做的眼珠竟也能看出渴望,“還有嗎?還有嗎?”
吞食了黃符竟然還安然無恙,江月鹿不禁懷疑冷靖是否教了自己正確的符文畫法。昨天夜裡,他們整個小組都被冷靖熬夜惡補了符文這門課,他不覺得自己會記錯符文,剛剛塞到小紙娃娃嘴裡的的確就是驅邪符。
即使他是個很弱的入門巫術生,也不應該毫無作用啊。
而且……好吃是什麽意思?
他注意到高鬢夫人、大力士和其他紙娃娃都和這個梳著雙環的小紙娃娃保持距離,心念一轉,又從袖子裡掏出幾枚黃符,揮舞道:“可憐小孩。你是不是餓了?我這裡多的是。”
那紙娃娃眼睛一亮,邁著小短腿就朝他跑來。
高鬢夫人和大力士橫擋在她面前,罵道:“髒東西!這麽多年沒見過人就忘了規矩,誰先吃也輪不著你!”
紙娃娃眼裡只有江月鹿手裡飄揚的黃符,喃喃道:“可是……好餓,好好吃……”她還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紙的味道很爛,但是紙上有好聞的……味道。
“嗯?”
那邊江月鹿低頭一瞥,忽然看見手裡飄起的黃符沾惹著點點血跡。
想了想,他在畫符時恰好被叫去伺候夏少爺,估計是幫他削水果時刺傷的,回來後將血留在了符紙上。
難道是因為符紙不潔,才沒有用處?
那豈不是全都沒用了?
心中這麽想,面上卻依舊淡定。江月鹿緩步向後退去,一邊退一邊道:“小孩,有沒有人教過你用餐禮儀啊?”
“用餐禮儀?”
“就是食不語,吃飯的時候不能說話。”江月鹿示意她看其他紙人,“吃不飽太難受了吧?吃飯的時候還要被人打斷,這是很沒禮貌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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