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說什麽,他們都不會聽到了。”
蘇鐵看回江月鹿,卻沒從他的臉上捕捉到害怕的情緒,不免有些失望,“不愧是鬼王大人看中的人,居然逼我至此。”
江月鹿沉默半晌,才說了一句話:“你又作弊了。我真的很討厭這樣。”
“不作弊我可就要死了呀。”蘇鐵攤起手來,“難道我真要眼睜睜看著你集齊所有的錢嗎?”
江月鹿:“你連一絲絲的風險都不願意承擔?”
“風險?”蘇鐵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就是因為有這種風險,所以人人才會冒著被我發現的危險去偷去搶,你知道嗎,他們當初毀掉了一座城!”
“那是我生活的地方,我,還有我的家人,一輩子生老病死都在那裡。可是他們卻毀了它。”
蘇鐵的聲音起初幽怨無比,最後卻變得平穩淡定,可江月鹿莫名從中聽出了一絲麻木。他不知道當年因為靑蚨錢引發了多大的混亂,但他知道蘇鐵目睹了那一切。
“我好像猜到你為什麽要搞出這樣一座麟芽城,還樂此不疲地玩了這麽多年的賺錢遊戲。”
江月鹿望著蘇鐵,“你恨這些追逐錢幣從生到死的人和鬼魂,看著他們因為錢困守在此,你心裡十分快意。”
“不該快意嗎?”蘇鐵說道:“只要放出第一名陰司錢翻倍的風聲,那群貪婪的餓鬼就會前赴後繼奔到我的鬼都。有人因此消失又怎麽了?難道我不能是唯一的那一位幸運兒?難道賺到陰司錢的人不該是我?”
“難道不該是我嗎?”
他的眼前又出現了當年質問著他的人們,他們形容瘋狂,將刀抵在他的咽喉,逼迫著他將靑蚨錢的能力轉移。
“為什麽不是我,為什麽會是你!”
“就算他們困守在此,那也是應得的。”蘇鐵道:“總要有人為自己的貪婪付出代價!”
“困在這裡的,難道不是你嗎?”江月鹿忽然道。
蘇鐵的痛恨因他的話消逝半秒,“……”
許久之後,他才開口,語氣微妙道:“那時候因為我拿回了靑蚨錢,給家族帶來了滅頂之災,如今我就算困守在此,也是我應該付出的代價。”
他死了以後,消化了那枚靑蚨錢,於是靑蚨錢的能力便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沾惹上他血的陰司錢最後都會飛回來,無論是在鬼都,還是別的地方,所有惹上他血的靑蚨錢都由他控制。
“這樣才合情合理不是麽?沒有誰能掙脫束縛,這些人是,這些鬼是,連我也是,我們誰都逃不開束縛。”
“逃不逃得開,也不是你說了算的。”江月鹿打斷了他。
蘇鐵冷哼道:“還在說大話,如今你還有什麽花招?這座城中除了你我,還有鬼王大人,都已被我控制……”
“還有人沒被你控制。”
蘇鐵脫口而出,“誰?”
“問寒不是。”
江月鹿話一出口,夏翼便了然一笑。
只有蘇鐵還似蒙在鼓裡,但他能看到半空中忽然浮起了一支生鏽秤砣,他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這支突然出現的破秤砣。
“這個……”莫名看起來很熟悉。
“問寒已經從你的控制中掙脫出一次,你的靑蚨錢對她似乎不怎麽起作用了。”江月鹿望著那支生鏽秤杆,“和你PK之前,我將過運秤留給了她。”
過運秤!
蘇鐵想起來了,“這不是金木犀的東西嗎?”
“你應該對我多一些警惕的,畢竟金木犀之前剛輸在我手裡。”江月鹿說道:“如果我是你,從一開始我就不會放你進城。”
蘇鐵剛要開口,就被江月鹿打斷了,“你知道問寒是誰嗎?”
“那個小姑娘?”
江月鹿失笑搖頭,“他可不是什麽小姑娘……”他是落陰官啊。
“問寒,可以開始了!”
冷問寒早就在等此刻,聽到江月鹿一聲令下,立刻動用起落陰官的能力,只見天色轉暗,無邊無際的幽深色澤降臨麟芽城,為其鋪上了一層玄詭的氣氛。
這座城,忽然間變成了幽冥酆都。
蘇鐵也是鬼,立刻感受到了異樣。他臉色驚異,心道,居然是落陰官?
他本能地想要上前阻攔,卻被漂浮在空中的過運秤擊退。
“該死!”蘇鐵恨恨地罵起了金木犀。
在這個空當,冷問寒已經將一個個鬼魂從地府中接了出來,虛無的人影漂浮在麟芽城,將這裡變成了真正的鬼城。
江月鹿等的就是現在。
他念出了那句中二十足的台詞,可是這一次,他卻是誠意十足念出來的!
“我要在此審判——”
一個個鬼魂被他拉入了直播間,直播間沒有被這群鬼魂擠爆,因為懸浮在空的過運秤,它能夠不斷擴充變大,容納下了所有被冷問寒接來的鬼魂。
……
“首先,我們要用到你的能力。”
在數個小時之前,江月鹿這麽對冷問寒說道:“你可以從地府中精準地接到他們的親朋好友,這件事只有你才能做得到。”
“如果他們最終被蘇鐵控制住,我們只能依靠落陰官的實力才能解決,問寒,只有你才能幫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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