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都主讓我用考試的辦法尋找眼淚。那個時候,我就知道它的位置了。”
“怪不得……”老爹恍然大悟,“怪不得你當時一直在到處打聽消息,詢問那些去過考試的家夥,原來是為了和自己的猜想對應起來……”
船主自得道:“不錯!這事既然早已過去,我也不怕再提。威爾留下的殘稿圖紙裡,不僅畫明了船上各處的位置,也包括他秘密花園的據點標記,以及一些記錄。我正是通過這些細節才確定——”
“消失的一號公館,就在船主留下的考試裡!”
“這麽麻煩。你為什麽不自己進去看看呢?”老爹笑眯眯,“畢竟眼見為實。”
“我……”船主吞吐起來。
“難道是害怕自己實力不夠,命喪於此?”
船主勃然大怒,“放屁,老子還不是進來了?話先給你放在這兒,這一次考試我絕對會是贏家!”
老爹:“你覺得我會怕嗎?”
兩邊蓄勢待發。
“哢噠。”音響彈扣般回響,詭異又快樂的祝福歌停止了。幾秒靜滯之後,傳出了一個小女孩童真的聲音。
那聲音,江月鹿非常熟悉。
“在十字路口迷路的冒險者,歡迎你們來到蓉蓉的家。”
“今天,是一個美好的日子,一個特別的日子,一個只會有歡笑而不會有苦痛的日子。看到餐桌上的生日蛋糕了嗎?”
大家不約而同看向餐桌,燭台升起微弱的光芒,一塊腐爛的人臉蛋糕出現在桌上,雙眼泣出血淚,嘴角撕扯往上飛揚。
“今天是我的生日。爸爸,媽媽,還有哥哥都將為我祝福。”小女孩兒的聲音不再歡快,沉浸在了悲傷中,“……可是,在生日宴會開始前,我卻找不到他們了。”
“沒有家人陪伴,就無法許下心願。”
“沒有他們在,我的刀就無法切開蛋糕。”
“沒有笑聲,這裡就不算幸福的家園。”
女孩兒懇切道:“能不能拜托你們,將我的爸爸媽媽和哥哥都找回來?”
聲音戛然而止,歡快的生日祝福歌再次回蕩開來。三隊人馬都是一頭霧水,這一次的考題和從前一點也不一樣。
船主納悶:“我記得他們進來之後,都收到了確定的要求。”比如說尋找到兩滴眼淚,找到就算合格,找不到就算沒通過。
可眼前這個考場,是一個女孩兒發出了語焉不詳的指令。
老爹笑了笑,“你忘了都主大人的話?他說過,你的考場和他的不一樣,雖然同源而出,像一對照鏡子的孿生兄弟。但是兄弟之間,還是有很明顯的高低差別。”他在高低二字上微妙地拉長了語調。
船主嘟囔了一聲,他不敢去質疑都主。
“但是。她也確實提出了一個明確的訴求。”大家都看向江月鹿,他平淡地說著,“她希望把家人帶回來,讓生日宴會如期開始。”
“如期開始……”老爹反應過來,“現在幾點了?”
誰會在身上帶一個時鍾呢,沒有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德雷克掃向外面的天色,“看起來天黑了,估計是七八點,九十點?”
船主:“噢……你可真是個甜美的笨蛋!”
江月鹿在大廳內慢慢踱步,在牆上仔細搜尋著什麽,由於太過認真,他連撞了人都沒發現。被撞的喬惱火道:“嘿,新來的,大家都在討論,你卻在散步?已經做好失敗的準備了嗎?”
這是誰都認可的事實。
船主和老爹,以其下屬,都將彼此視為唯一的競爭對手。沒有誰會把江月鹿他們放在眼中。
是的,他們的確在之前表現出色,靠著沒人見過的陰招飛到了天上自保,還莫名其妙得到了都主的賞識。但大家一致認為,他能被邀請進這場比賽,純屬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走了狗屎運。
有時候,激烈的爭執反而意味著對方重視這個對手。而他們連吵架都懶得和江月鹿吵,眼睛裡根本放不下這個渺小的小鬼魂。
喬這麽一喊,船主和老爹倒是都瞥了過來。
唯獨本人,依舊沉浸在慢悠悠的散步裡,看起來很像讓人上去踹他一腳。
但是沒人敢這麽做,因為他尾巴上還掛著一個冷著臉的家夥,喬的話已經叫他不痛快起來,一雙不含感情的白瞳連連掃來。
童眠吊兒郎當跟在後面,小心避開地上一切會讓他受傷的東西,嘴中的嘟囔既興奮又後怕,“這種舊了吧唧的地方,稍不留神就會流血喪命。哈哈哈哈,但一定會很有趣好玩……喂,你怎麽不說話?”
江月鹿回答:“我在找鍾表。”
“鍾表?”
“威爾早就設計好了這間屋子,就像我們提前買房入住,前期搞裝修的時候難道不會裝好時鍾?呃,除非他是在搞硬裝。”江月鹿環繞四周,“但你看,連音響都準備好了,軟裝裝得很徹底。”
童眠一直住在學院,對他所說的買房有一知半解,但還是聽得雲裡霧裡,“從邏輯上來看……你說的沒什麽問題。”
“所以我想以此來確定時間……”江月鹿停下了腳步,“嗯?在這。”
古銅色磚面上懸掛著一面獸形時鍾,童趣味兒十足,鵝黃色帶著漂染的翠綠鸚鵡站在一隻犀牛的頭上,整面時鍾就鑲嵌在牛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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