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忘了,除了這條船上的德雷克,這位‘樹神’大人還有兩名忠誠的都主眷屬——紀紅茶,秦雪。”江月鹿提醒他們別忘記上一個考場發生過的事。“樹”這個字頻繁出現於正副院長的私下討論中,足以顯示它的重要程度。
“不過,那都是之後要研究的事。現在先讓我們來研究下這隻藏在密室的小船。”說著,他走上前去。
說是小船,其實也不怎麽小了。載他們三個人綽綽有余。
而且不像臨時湊出來的獨木舟,船帆、掌舵該有部件都有。
甚至還有一個小小的艙室。
童眠伸頭過去,好奇一瞅,“還挺乾淨的。”
他們在艙室翻翻看看,都沒什麽發現,江月鹿凝神看了艙室裡樸素的單板床很久,徑直走過去趴下,摸了半天,抽出一隻鐵皮箱子,動作行雲流水一氣呵成,看得童眠都驚了,“你好熟練,難道來過?”
江月鹿:“我知道藏東西要往哪藏。”
他顛了顛鐵皮箱,放在了地上,冷問寒和童眠一左一右宛如左右護法,三人目不轉睛看著箱子上的搭扣。
作為一個封閉箱子的開關,它實在太過簡陋了。
甚至像是設計者專門為了降低打開的難度設置在此的。
他稍稍撥了一把,搭扣就松了,拉開箱子的鐵皮封蓋,露出成堆成堆摞在一起、滿滿一箱的鈔票。
但江月鹿很快就發現,這些鈔票的顏色不太對。
“這是紙錢啊。”童眠說道:“陰司錢,也叫瘞錢,是冥界的通用貨幣。”
“古人認為錢幣能夠通神役鬼,這些錢本來有著辟邪吉祥的含義,後來被人們大量供給死人。他們希望死去的親朋也能在地下衣食無憂。”
“這倒也沒錯。”
“鬼都一直都是以陰司錢作為通用貨幣的。噢,對了,現在得劃去一個地方。”童眠指了指腳下,“好死不死,就是咱們這回來的地方。說來也怪,明明是眾鬼雲集形成的集市,卻是唯獨不用紙錢作為貨幣的鬼都。”
江月鹿立刻想到了,“這麽說來,這條船一定來自其他鬼都了。”
“嗯,就算來了銜尾船,這一箱子紙錢也派不上用場。奇怪啊,那為什麽還是來了這兒呢?”
“走開。”冷問寒忽然驅逐童眠。
“哈??”
他懶得再跟童眠廢話,雙手如鋒利刀片,切開了鐵皮箱子的上層,從夾層裡抽出了一份折疊成方塊的文件。
交到了江月鹿手中。
他笑了笑,揉了一把冷問寒的頭,“做得不錯。”童眠在旁邊嘀咕了一聲“我平時做事也沒見你誇過我……”
江月鹿捏起方塊文件一角,透過密室外稀薄的光線,能看出來裡面有字跡和圖畫,“看起來是不想讓外人看到的文件。藏得這麽深。”
童眠附和:“他估計都不想讓拿箱子的人發現,藏在鐵皮裡,真能做出來。要不是冷問寒那對大激光炮眼睛來回一掃,我們根本發現不了……呃。”
他回過頭,語重心長道:“妹子,咱得跟你說兩句知心話。你要麽還是快恢復女兒身吧,別穿這身偽裝了。這樣下去我真把你當兄弟了,什麽冒昧的話都敢說。”
冷問寒的表情聽著聽著就從“0.0”變成了“=.=”。
“真敷衍。”童眠歎了口氣,轉回頭去,問江月鹿,“頭兒,怎麽樣,看出這是什麽機要文件了嗎?”
江月鹿早就把疊好的文件拆開了。
“這是……造船的圖紙?”
童眠歪著頭看了半晌,“我那淺薄的設計知識告訴我,這好像就是咱們腳底下的船啊?等等,還是威爾親自設計的?”
冷問寒沒說話。
他看得出來,江月鹿展示給童眠看的是一張圖紙。但是剛才那個折疊方塊的厚度明顯不是一張能達到的。
他這麽做一定有他的考慮,所以他不說話。
“看日期是和銜尾船一前一後建成的。”江月鹿補充。
“那也可以解釋了啊。銜尾船是在這裡的都主來了之後才開始用幸福結算的,根據老爹的說法,它之前可是一直都泡在海裡呢。”
“那個時候,威爾一家已經死了。那在他們活著的時候,船上留下一個裝滿紙鈔的箱子就不是很奇怪了。他們在鬼蜮之間來往,肯定是要消費的吧。”
冷問寒:“老爹說的。不可信。”
“我懂我懂,你覺得他們無論人品還是能力都值得懷疑。但如果要全部否定從他們那獲得的情報,我們現在根本沒法討論下去。”童眠攤了攤手。
江月鹿抬起手,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好了。我們先來明確一點。”
他的手在空中水平劃出一條線,“這條線是我們來到船上的時間,從這裡往前聽到的往事,都保留懷疑。從這裡往後是我們的親眼所見,還算可信。”
“沒有異議吧?”
“沒有。”二人異口同聲。
“那好。”江月鹿看向他們,“一不做二不休。如果要懷疑老爹的說法,還不如徹底懷疑下去。銜尾船之前真的一直沉在海裡嗎?威爾是心甘情願為了船的升天在奮鬥?這些都要打上一個問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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