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塔上敞開著的窗戶,似乎一扇怪獸的巨口,黑洞洞的張開著,要將所有爬進去的人全部吞噬。等的時間越長,現場的人越是寒毛直立。
一個女玩家幾乎要被嚇哭了,她戰戰兢兢道:“怎、怎麽沒聲了?不會是,直接、沒了吧?”
這句話裡所包含的恐怖猜測,幾乎是直接打在在場所有人身上。有些膽小的玩家已經害怕到抱在一起了。
“怎、怎麽辦,我們還要繼續上去嗎?”
“這個圓塔,它會吃人!”
恐慌的情緒在玩家之間彌漫開,盧均皺起眉毛咬著牙。他咬牙道:“冷靜一下,說不定圓塔內有其他空間,進去以後聲音就無法傳出來了,也不是不可能。”
雖然說在無限副本裡很多這種機制,然而按照盧均對這個副本背景的猜測,其實不太可能。
他會這麽說,也隻是為了暫時安慰一下這些玩家,免得他們被恐慌的情緒直接衝垮。
一旦大家因為恐慌而放棄繼續尋找線索,一定會所有人都死在這裡。這也是低級副本新人本死亡率高的原因——恐慌的情緒一旦蔓延,就像洪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陳則咬了咬牙,他盯著進去以後就一點聲音都沒有了的壯漢,猶豫了半天才道:“我上去看看。”
他雖然個性衝動,但很堅定。一下了決定,二話沒說,抓緊頭髮就往上爬。
他的身材比壯漢靈活很多,肌肉精實,很快就直接爬到了圓塔的窗口上。然而他留了個心眼,沒有立刻翻進去,而是緊抓著頭髮,吊在窗沿上試圖往裡面張望。
底下的玩家圍成一圈,屏息凝神地看著他。
陳則不知道看到了什麽,他似乎有點疑惑,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做了一個想稍微探進去再看清楚一點的動作。
就在這時,一隻慘白的手突然猝不及防地從裡面伸了出來,猛地叉住了陳則的耳朵!
幾點溫熱的鮮血落了下來,一個女玩家摸了摸自己的臉,驚叫起來。
無數雙眼睛看著那隻慘白的手上塗著鮮紅的指甲,直接戳進了陳則的耳朵裡,手指還鉤子一樣勾住撚緊了他耳朵上的軟骨和軟肉,瘋狂拉扯。
陳則痛的差點松手從上面掉下來,他不停地用其中一隻手反抗、拍打,那隻慘白的手卻死死揪住他的耳朵不放。
他被提著耳朵吊起來,更多的鮮血落了下來。底下的玩家在驚叫,卻沒有人能有任何辦法。
“嘶拉——”,很微小的斷裂聲,在陳則的嚎叫聲裡幾乎小得聽不見。
芮苗卻眼睜睜看著陳則痛的松了力氣,從圓塔上直接掉了下來,而那隻伸出來的慘白的手,上面還掛著一點耳朵肉。
血腥恐怖的畫面,芮苗心跳差點停擺,他睜大眼睛直勾勾地看著那隻乾枯瘦白的手臂,嚇得人都傻了。
祁遂察覺到小漂亮的不對勁,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芮苗才似乎反應過來,直接把頭拱進了祁遂的胸口裡不敢看了。
盧均也被上面那東西給嚇住了,然而他比周圍的玩家冷靜很多。
見陳則要抓不住了,他立馬大喊:“收攏、收攏!把人接住!”
一邊聲嘶力竭地喊,他一邊把周圍的玩家都推到一起,試圖鎮定住局面。
還是有些膽小的玩家已經跑開,不知道躲到哪個角落去了。剩余的玩家都是能夠稍微冷靜一點的,他們連忙圍在一起,在千鈞一發之際,把從上面掉下來的陳則接住了。
鮮血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和圓塔底下的泥土粘在一起。
盡管被眾人接住了,然而從那麽高的地方掉下來還是讓陳則整個都摔蒙了,胳膊、腰部劇烈疼痛,然而更加疼痛的是他的耳朵。
不,他已經沒有耳朵了。
眾人眼睜睜看著他那半邊耳朵原本在的位置隻剩下一片血肉模糊,陳則幾乎痛到昏厥,連嚎叫都快沒有力氣。
盧均一邊讓幾個玩家趕緊把人扶回城堡裡,看看有沒有急救箱什麽的先應急,一邊咬著牙抬起頭盯著上面的窗戶。
那隻手臂已經收回去了,上面又恢復了平靜。
然而此時那扇窗戶、以及垂下來的這條頭髮,在所有玩家眼裡,就像是死亡信號。
這個窗口看著歲月靜好,可是隻要注意到窗沿上濺上的那幾滴鮮血,沒有人敢再相信那是個什麽安寧之地。
膽小的女玩家縮在一邊,嗚嗚哭道:“那上面沒有什麽公主吧,嗚……我想回去了。”
低低的嗚咽聲和現場驚恐的氣氛混在一起,讓在場的玩家腳步都不由自主往後退了兩步。這是個玩家群體產生怯意的信號。
盧均握緊了拳頭。
他也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隻是這個城堡他們都翻遍了,實在是再沒有其他狀似有線索的地方。
最大的可能就是在這裡,然而這裡竟然有可能觸發死亡條件!
陳則都沒有進去,就已經被揪掉了一隻耳朵了。讓人簡直不敢想象剛剛進去的那個玩家已經變成什麽樣了。
或許……已經是被吃了。
想到這裡,他頭皮發麻,玩家們的腳步也已經在退縮了,氣氛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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