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宿白不得不承認,寧歸硯這個人,他舍不得放,也舍不得傷。
他的選擇被對方安排得死死的,像是老天給他無聊的生活放了把火。
他歎了口氣,拍了拍床:“睡覺。”
寧歸硯瞪大眼睛看他,半晌品出季宿白話裡的意思,勾著唇躺下,在男人側身撐著臉看向他時,開口道:“季宿白,得虧你只是個道士,要是當個官,恐怕得是個文恬武嬉的。”
季宿白沉眸,問:“我給你的玉佩呢?”
寧歸硯手一晃,拿出來遞到他眼前:“怎麽,你要拿回去?”
“不是,”季宿白搖頭,抬手在玉佩上施加了好幾道咒法,甚至又添了一道陣印,看起來費了不少力。
寧歸硯沒有要阻攔的意思,等人收了手,他將玉佩收回儲物袋。
“你又在上面添了什麽陣印?”
季宿白拉著寧歸硯的手,將被褥蓋住他的嘴,示意寧歸硯少說話。
隨後他道:“沒什麽,不過你要是強行解了這玉佩上的東西,我會知道,然後去殺了你。”
寧歸硯揚起的唇下壓了一些,他側身對著人:“我要是給它扔了呢?那樣你也找不到我。”
早料到他會這麽問,季宿白絲毫不慌。
“你可以扔了,但你現在打不過那群魔族,他們要是找到你,不強硬還好,若是強硬了些,這玉佩能保你,你不會扔的。”
寧歸硯倒是沒有想這麽多,多看了季宿白幾眼,隨後蒙上被。
“關燈。”
說完,季宿白關了燈,或許是旁邊的人的體溫太燙,讓他方才始終降不下去的睡意都散了很多,又或許是話沒說完。
寧歸硯將被子蓋住半張臉,睜眼看著眼前的黑,他側目過去就能看見季宿白的臉,但兩人都沒動。
良久,蒙住臉的那位將被褥扯到旁邊。
“我也不一定會留著。”
之後再沒出聲。
第66章 詢問
“你說什麽?”
林宅內, 林奇擰著眉聽下方弟子傳來的消息,他怒不可遏, 抬手將手邊的茶盞全部掀翻。
“不像話,真是不像話,我這是為了她好!”
他胸膛劇烈起伏,旁側的高靈側目過去看一眼,卻沒有要安撫的意思,而是起身,將下方被嚇得跪在地的弟子扶起。
“不必驚慌。”高靈將人扶起,覷向林奇,“我早說過, 小寧那孩子不好拿捏,何況他還有季仙尊護著, 你想從他那兒得到點什麽東西, 付出的代價是不一般的, 可那麽多方法可以選, 你偏偏選擇讓自己的女兒去搭這個橋。”
她手搭著手抬起下頜,看向門口跨步:“林奇,你真是失敗。”
腳跨出門檻時,後方再次傳來杯盞摔落的聲音。
林奇捏緊了拳頭, 看著下方瑟瑟發抖的弟子,深吸一口氣倏然起身,走到那人面前時, 他揚起笑。
“抱歉, 年紀大了, 脾氣也有點大了。”
說完,拍拍弟子的肩膀。
“不過言言和你們大師兄在一個房間呆了一整夜的事情, 可不要隨意傳了出去,畢竟兩個孩子,不知男女有別也是無奈的事情,小寧現在雖然年紀也差不多了,但聽說沒有意向娶妻,更不能沒了我家女兒的清白,你可明白?”
小弟子抬頭看向林奇,愣了半晌,明白對方話中的意思,點點頭:“是,弟子明白了。”
林奇滿意地點了頭:“嗯,那你就先去吧,我得去長老堂了。”
兩口酒的威力不小,寧歸硯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那解酒的藥丸是能解酒,但睡了太久而產生的頭暈還是讓寧歸硯恍然了一陣,他撐著坐起,揉著額邊的位置,低頭看了眼被褥的顏色——哦,他在閣安居。
在床上緩了一會頭後,寧歸硯下床,抬眼便看見了被放在書案上的吃食,被紙好好包著,他過去坐下拿起。
還是熱乎的,看來放著吃食的人沒走多久。
簡單洗漱一番將早食解決完後,寧歸硯從儲物袋拿出一條新的眼紗,戴上時他頓了頓,想起來昨晚的一些碎影。
林言言具體問了什麽他倒是記不起來了,但記得對方總是盯著他的眼睛看,這眼紗,想必也是林言言摘下去的。
他在腦後打了個漂亮的結,嘴角勾起:“嘖,被發現了啊。”
說是這樣說,但臉上毫無擔憂,更多的是算計,一瞧上去就想要拿林言言可能知道他是魔族的事打上了主意。
日頭的陽光盛,寧歸硯沒打傘,他最近也不怎麽過於怕光了,至少不直懟著他眼睛的話,也不會流淚刺痛,而且也有人希望他不打傘來著,他自然滿足。
從弟子居旁邊過去,寧歸硯又忽然折返,他去敲了敲景弗的門,裡面不大一會就出來了人。
景弗顯然面色不太好,唇色也稍顯蒼白,他扶著額頭,看見是寧歸硯,頷首問了聲好。
“大師兄。”
說完,定定看著寧歸硯,嘴巴也沒合上。
寧歸硯瞧著他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低頭看了眼景弗手上的紅繩,那紅繩沒什麽害處,只是暫時抑製住人的靈力,時效有限,現在上面的法陣早已時效,只是一根普通的紅繩。
瞥過紅繩,又看見景弗頸間的一抹紅,心中有所猜想。
他笑了笑,說了景弗想要的答案。
“昨日師妹走後,你可曾看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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