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
“第七宣言第五條明確規定,對所有在東零巢出生的以及改造的再生嬰體擇優培養,優勝劣汰分配後續培育環境,這就是我為什麽在東一巢長大,而你卻在東三十巢。”
楚誦此時竟然覺得沒那麽意外了,但他內心的驚愕還是有些難以平複。
“所以我說過,人類總是很薄情。”木馬無奈的輕歎了口氣,“但好在,我們後來還是相遇了。”
楚誦走近那些培養皿,他失神的看著裡面的嬰體,喃喃道:“你的意思是,我出生就是個次品?”
“不,不是,我說了,我們都是改造人。”木馬目光也暗淡了下去,“和你現在看到的人造嬰體不一樣,我們是母體生下來的正常人,只是……”
楚誦語氣艱澀:“只是什麽?”
“只是在我們在脫離母體後,在被進行改造時,我比較幸運,被改造成了符合人類發展需要的成功實驗體。”
“而你,楚誦,我的愛人,你是不符合那群冷血動物口裡無法促進人類社會進步的實驗殘次品。”
第7章 :不可複製
楚誦啞然,突然間的大量信息匯入,他不知道要先確認自己是個殘次品,還是反駁自己是木馬口中的“愛人”了。
“不過,在我這裡,你不是殘次品。”木馬一個箭步來到楚誦跟前,“你是完整的人,是我的情感啟蒙。”
木馬一退往時臉上難以捉摸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情意漸顯的誠色。
然而楚誦卻後退了一步,他搖了搖頭,抽動的嘴角勉強擠出一句:“為什麽跟我說這些……”
“這世上只剩我們兩個人了。”木馬捉住對方的一隻手腕,“因為有你,我才成為一個真正的人。”
楚誦一點也不想去理會木馬話裡的意思,他掙扎了一下:“這關我什麽事。”
“五年前,在塔克拉瑪乾,我們分手了。”木馬眸子清亮,此時卻籠上了一層水霧。
楚誦愈發聽不明白對方在說什麽了,“什麽塔克拉瑪乾,我沒去過沙漠,也沒去過新疆,你胡說八道能不能……”
“不是的。”木馬一手勾住楚誦的下巴,“你騙我說你不想在乾巴巴的塔克拉瑪乾生活了,你要分手,我……”
“這都什麽跟什麽!”楚誦怒然打斷對方的話,“我說了我根本不認識你!”
木馬手橫攔截住楚誦的腰,稍稍用力就將人收入懷中,他托著楚誦的後腦杓,繃著一張不大高興的臉吻了下去。
楚誦憤然掙脫開對方,被吻過的地方他更是百般厭棄的用手背擦了一遍。
“被關在伊斯拉夫的那幾年裡,我真的很想你。”
木馬神色木訥,表情裡的疼痛感仿佛能具象化傳達到旁人心裡一樣。
楚誦毫無預兆的乾笑了兩聲,“我可以把你的瘋言瘋語理解為天才在表達上的缺陷嗎?”
木馬的眼神迸發出一股強烈的受挫感,他驀然摘下脖子上那條藍色菱格圍巾,然後小心翼翼疊好放在一邊。
楚誦一動不動看著對方接著又脫了夾棉外套以及裡面的高領毛衣。
當木馬把最裡面一件背心也脫下來,上身赤裸乾淨後,楚誦才警覺起來:“你想幹什麽!”
“我們還沒做過呢,別太緊張,我不打算在這裡草草了事。”木馬牽強的笑了笑,似乎也有一點害羞。
木馬體格很標志,盡管單看臉會誤以為他身形會有些單薄,不過脫了衣服,身上該有的肌肉一塊不少,兩條手臂也足夠修長,線條勻稱有力。
不過楚誦可沒有性致去欣賞這具動不動就對他性騷擾的身體,“我不喜歡你這一款,色誘對我沒用,省省吧。”
木馬這時卻轉過身,將後背送到了楚誦眼皮底下。
楚誦正準備說什麽的嘴微微張開,又緩緩合上了。
“很難看吧。”木馬垂落的兩隻手臂動了動。
木馬白皙而結實的後背,布滿了各式各樣長短不一的肉疤,然而最吸睛的是木馬背肌上還紋著一串黑色代號:PR-AAA00002。
這串代號下面還有個手掌大小的圓形肉瘢,看外觀,有點像用烙鐵印上去的。
“這是……什麽。”楚誦話音有些失力。
木馬垂頭,沒讓身後人看到他臉上的難堪之色,“我的監禁號碼。”
可楚誦依舊聽不懂對方在說什麽,但他卻又很想摸一摸對方背上的那些疤瘢是不是真的。
“你和我提分手後不久,我就被國際科研統領部署所的人帶走了,他們把我帶到了利比亞沙漠,你在我背上看到的,就是我的監禁號碼。”
楚誦不自覺的向前幾步,這下便看清了木馬背後肉瘢上凸起的文字。
ISLAMABAD PRISON,伊斯拉夫監獄。
伊斯拉夫監獄楚誦是有所耳聞的,但僅限於聽說這是空球上令人聞風喪膽現世辛者庫集中營,據說是為從事研究反自然物種而建構的研究基地,不過並沒有什麽人相信伊斯拉夫監獄是真實存在的,隻當是一個社會趣聞而已。
身後人久久沒有回聲,木馬還以為對方又把自己的話當玩笑話時,他的背突如其來覆來一點涼意。
那是楚誦的手。
當楚誦真真實實摸到木馬背上那些起伏錯落的疤痕時,他的心真真實實為之一震。
“伊斯拉夫……是真實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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