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聲道:“這就是我的答案。”
年輕的雄蟲在說這話時,臉上還帶著平和的笑意,可不知為什麽,也許是雄蟲與生俱來的敏銳,也許是話題本身太過沉重,唐禮隱約從小雄子平靜的面孔下捕捉到一絲幾不可覺的悲傷。
不等他開口。
唐酒又道:“雄父,我其實……真的很喜歡他。”
和幾個月前蒙騙雌父和雄父時不同。
這一次,唐酒沒有撒謊。
喜歡是什麽?
對於有的蟲而言,喜歡或許代表著某種很難用言語去描繪的感情,難以描摹,更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可對唐酒而言,喜歡就是有理由的。
他喜歡阿勒西奧。
喜歡他的金錢、權利和地位。
喜歡他不動聲色的溫柔、恰如其分的凶悍。
喜歡他冷靜,體貼,遊刃有余,在他身邊不會不開心,也不會被誤解,被奇奇怪怪的情緒消耗苦痛,停止前進的腳步。
這是一位理智、溫柔、強大,永遠情緒穩定,並能持續不斷地為他提供正向反饋的雌蟲。
他怎麽能不喜歡他?
唐禮這回沉默了很久。
久到唐酒以為自己不可能得到回應的時候,他說:“我知道了。”
小雄蟲眼巴巴地抬頭:“雄父,你接受啦?”
年長的雄蟲冷哼一聲,臉上的表情依舊談不上好看,語氣卻分明緩了下來:“我只是作為雄蟲,作為你的雄父,勉強認可了你的意志和選擇,但具體的接不接受,還是讓你的雌蟲去跟你雌父說去吧。”
唐酒的心不可避免地因為“你的雌蟲”這樣的字眼,悄悄地甜了一下。
唐禮沒好氣:“別高興得太早了,你雌父可沒我這麽好說話。”
小雄蟲大手一揮,露出一個毫無陰霾的笑容:“嘿嘿,沒問題!”阿勒西奧這麽厲害,肯定能做到說服雌父的!
反正被雌父刁難的不是他,咳咳。
父子談話至此告一段落。
唐酒耐著性子吃完了早餐,這才一溜煙回了自己的房間,偷偷摸摸打開光腦手環,發去一條通訊。
唐酒:【雄父知道你昨晚在我房間的事了。】
消息一經發出,下一秒,對面的視頻通話就打了過來。
即使明知道珍貴的雄蟲不可能被懲罰,阿勒西奧還是忍不住第一時間將自家小雄蟲從上到下打量了個遍,確定唐酒渾身上下沒有半點不對勁,這才微微松口氣,道:“你雄父有沒有生你的氣?”
隨即心生懊惱:“早知道這樣,當時我就應該晚一點走的,好歹也能和你一起面對。”
小雄蟲卻毫不領情,嫌棄道:“你少來,哪有雄蟲和雌蟲在這種事情上單獨交涉的,你還是自己想想該怎麽面對我雌父吧,”說完,還煞有介事地教訓他:“我們雄蟲的事情你們雌蟲少管,懂不懂?”
阿勒西奧聽得好笑,又有些無奈。
無論是外界傳聞,還是唐酒自己,似乎總是在有意無意地塑造一個驕縱任性,蠻不講理的雄蟲形象,可實際在某些關鍵問題上,唐酒卻從未耍過性子,反倒是說不出的理智早熟。
體貼得讓他這個年長的雌蟲,都忍不住自我反省,是不是他做得還是太少了。
否則對方不過二九的年紀,怎麽就生得這麽懂事,這麽讓蟲心疼呢?
嘴上只能無奈的應和:“好,我知道了,你說了算。”
這話唐酒愛聽。
“對了,我雄父說,我最近這麽黏你,其實是我快要二次覺醒啦。”唐酒說,頓了頓,又嘀咕道:“所以你最好不要以為我特別喜歡你,離了你不行哦,這都是激素的原因。”說著自己還點了點頭,表示肯定。
阿勒西奧也不拆穿,只是笑道:“猜到了。”
唐酒:“?那你還不提醒我?”
阿勒西奧就笑,故作苦惱地托起下巴:“這個嘛……我也想提醒你的,誰讓我們糖糖冷酷無情,平時都不愛搭理我呢?好不容易有機會做這樣的美夢,我當然想多夢一會了。”
明知道雌蟲故意說這話哄他開心,唐酒卻忍不住還是有些想笑,他抿了抿唇角,強行忍住了,故意板著臉,惡聲惡氣道:“別以為你說好話,我就會放過你了,你知道我快二次覺醒了,為什麽還走得那麽早?”
阿勒西奧從善如流:“我錯了,下次一定。”
唐酒不放過他,咄咄逼蟲:“一定什麽?”
“我想想啊。”
迎著小雄蟲“凶巴巴”的表情,阿勒西奧沉吟道:“下次,我一定記得偷偷把你一起打包帶走?”
唐酒想了一下,居然有點心動。
只不過。
唐酒肯定道:“那我雌父肯定會打死你的。”
阿勒西奧很淡然:“沒關系,我皮厚,打不死。”心中則暗自記下,之前他連續半個月把某雄蟲往辦公室裡帶,對方嘴上沒說什麽,原來心裡其實也是喜歡的啊。
正更新著自己腦內的《唐酒觀察日記》,小雄蟲又叫他。
“阿勒西奧。”
年長的軍雌反射性地應了一句:“嗯?”下意識抬頭,又望見對上一隻眼巴巴的小玫瑰。
阿勒西奧失笑。
“那就調成語音模式吧。”阿勒西奧說:“看書也好,打遊戲也好,幹什麽都可以,隨時都可以跟我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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