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比現在。
他都發出這麽明顯的挑釁了,軍雌這不得撲上來,狠狠地將他就地正法?
這麽想著,唐酒在床上打了個滾,主動地翻了過來,一雙藍寶石般貓眼亮閃閃地看向對方。
阿勒西奧卻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立即動作。
年長的軍雌偏頭看他,忽然笑了一下,慢吞吞地松了松領帶:“行,成全你。”
唐酒抓了抓床單,面上一本正經,心裡卻裝滿了不正經的期待:來了嗎來了嗎!超凶超帥超好吃的阿勒西奧!
迎著小雄蟲狀似毫不在意,實則期待無比的目光,阿勒西奧笑了一下,乾脆地吻了下來。
這是一個溫柔的吻。
乾燥的嘴唇輕緩地貼上他的唇角,又很快離開。
唐酒下意識舔了舔自己的唇角,心頭本能地升起一點不滿,為對方過分溫柔的力道,也為這轉瞬即逝、淡得叫蟲無從感受的親呢。然而不等他出言挑釁,年長的軍雌就伸手插進了他鉑金色的頭髮,囫圇恣意地再次吻下!
於是這本該稀疏平常的吻,忽而又變得強硬起來。
凶狠卻細致,溫柔又殘暴。
有那麽一個瞬間,唐酒幾乎以為自己是掛在枝頭上的星河玫瑰。狂風驟雨席卷追逐著他的身體,肆無忌憚、居高臨下,仿佛下一秒就要拽動他這顆果肉,帶著他狠狠地摔向地面。
待他本能地閉上眼,緊張地期待著接下來的痛楚時,卻又不知道從哪裡吹來了一陣風,輕柔地將他托了起來。
唐酒:!
等等,這和說好的不一樣啊!
小雄蟲驚慌地睜圓了眼,純淨的貓眼裡滿滿的都是懵懂與迷茫。
說好的限定款阿勒西奧呢?
這個、這個,這個阿勒西奧也太奇怪了吧!
雌蟲的觸碰仿佛一支波瀾起伏的曲調。
井然有序,時急時緩,卻帶著主蟲特有的從容不迫,似乎他即樂器,對方則兼具了樂手與指揮家的雙重角色,於是這首輕快的小調便自嚴謹的樂手之手,頗有節奏地傾瀉而出。
阿勒西奧遊刃有余。
唐酒的心裡卻直發慌。
他不怕阿勒西奧溫柔面具下的敷衍與虛假,也不畏懼帝國元帥言行舉止間不動聲色的算計與反殺,更不怕神情冷淡,凶殘暴戾的軍部之主——隨便摟個腰,親親側臉,就能輕松安撫的雌君,他有什麽好怕的?
可他怕現在的阿勒西奧。
是狂風驟雨,也是細雨和風。
時而慢條斯理、不急不緩,時而凶猛迅捷、一擊必中。
對方的觸碰是那麽的凶狠,又是那麽的溫柔,還特別喜歡親他,有時候親得凶猛,像是要將他完完全全地吞下;有時候又格外細膩纏綿,戀戀不舍地流連在他的唇瓣、舌尖。
唐酒被他親得發軟,臉燒得厲害,只能用僅剩的理智艱難地分析著當下的情況。
不對。
不是這樣的。
明明他是想看阿勒西奧失控來的,為什麽準備收割戰利品的時候,真正喪失一切主動權,失去自我控制能力的那隻蟲,反倒成為了他?
他仰頭靠在巨大貓貓模樣的抱枕上,心亂如麻。
手掌本能地撐著床單,想要往後撤去,卻生生撞上軍雌寬大的手臂,抬手一撈,便輕而易舉地將他再次攬入懷中,手掌堅定地停在他的腰間,將唐酒整隻蟲都禁錮在懷中。
距離被迅速拉近的同時,感官到的細節也被進一步的放大。
阿勒西奧的呼吸。
阿勒西奧的心跳。
阿勒西奧低下頭,額頭輕抵著他的額頭,仿佛同樣在感受他的存在與心跳。
明明在此之前,他們已經做過比額頭對著額頭還要親密的事,可當他呆呆地坐在原地,感受著軍雌溫柔的注視,與對方四目相對時,無處安放的手指頭卻忽然開始發燙。
那熱度來勢洶洶,燙得他心跳都加快了。
……好像有什麽東西,要變得不一樣了。
不是交鋒算計時你來我往的酣暢淋漓,也不是坦誠談判時天平來回翻轉的別樣刺激,更不是他撲進阿勒西奧的懷裡,抱著軍雌的手臂,一邊黏糊糊地撒嬌,一邊感受到對方的身體瞬間僵硬時的惡劣狡黠。
比被雌蟲活生生吃掉,還要可怕。
獵手與獵物的邊界開始變得模糊。
唐酒徹底慌了。
他嘗試去推搡軍雌的手,沒有成功。
在軍雌強大的力量面前,雄蟲的反抗無異於蚊蟲瘙癢,阿勒西奧眼皮都沒抬一下,反倒被他這微小的反抗逗笑似的,主動低下頭,用嘴唇去觸碰他掙扎失敗的手。
唐酒:?
他懷疑阿勒西奧在嘲諷他,而且他有證據。
他抬起腳,氣急敗壞地去踢對方:“我不要了!你走開!放開我!我不要了,我不想玩了,你走啊!”神情警惕,凶神惡煞,仿佛虛張聲勢的貓貓蟲,緊張的弓起身子,發出低低的警告。
可阿勒西奧壓根不聽他的。
年長的軍雌氣定神閑地按住小雄蟲意欲反抗的小腿,不僅沒有受他的態度影響,反而湊得更近,無限親呢地啄吻著他的唇瓣,與他耳鬢廝磨,聲音低得恍若歎息:“寶貝,太遲了。”
“下一次求饒,記得要早一點。”
話音落下,狂風大作。
……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