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溫軟軟。
好舒服。
意識到這個念頭,唐酒心口一跳,指尖忽然又開始發燙。
好奇怪。
……好可怕。
瞬息而至的慌亂仿佛閃電一般擊中了他,唐酒本能地把自己縮起來,往後一躲。偏偏他這一下來得太過突然,讓原本放松警惕,只是安靜地擁著他的阿勒西奧都來不及反應,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啪嘰”一下,摔倒在蓬松柔軟的地毯中。
阿勒西奧:……?
唐酒:。
啊啊啊啊啊啊!!!
好丟蟲!
現在跳起來把阿勒西奧趕出去,讓聖地把對方拉進禁止入內名單還來得及嗎?
第29章 認輸
唐酒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阿勒西奧沉吟片刻, 若無其事地低下頭,仿佛突然對腳下的地板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唐酒:“……別裝了,我知道你看見了!”
可惡, 好丟蟲。
他今天怎麽一直在丟蟲?
小雄蟲怒氣衝衝地想要站起身,卻因為用力過猛,不小心撞上了沙發的扶手——這倒也沒什麽, 偏偏他是在說話的時候撞上的,扶手沒把他撞痛,反倒是他自己不慎咬到了舌頭,嘴巴裡頓時泛起淡淡的鐵鏽味。
“嘶——”
剛剛還配合他假裝沒看見的阿勒西奧,在聽到唐酒低低的痛呼後,也顧不上對方是否會生氣了,迅速俯身, 湊近,伸出手,摸了摸唐酒的頭:“怎麽樣?是撞痛了嗎?”
似乎顧忌到嬌氣的小雄蟲,軍雌觸摸的力道很輕, 帶著試探性質的、仿佛觸碰某種珍寶似的小心翼翼。掌心間猶然還帶著獨屬於阿勒西奧自己的氣息和溫度,感受到對方的觸碰, 唐酒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
氣紅的。
怨不識趣的、討蟲厭的阿勒西奧,也氣今日格外笨拙的自己。
煩死了。
怎麽會有蟲不小心咬到自己舌頭的啊?
唐酒原本就因為摔倒的事情窘迫,如今發生了這一茬,隻覺越發抬不起頭,更加不願意跟軍雌說話了。
阿勒西奧卻還以為他撞得不輕, 原本還算平淡的神色頓時嚴肅起來, 他曲起一條腿跪在唐酒的身側,向對方湊近的同時, 微蹙起了眉頭:“很痛嗎?不鬧了,讓我看看。”
都說軍雌認真的時候最好看。
眼見著阿勒西奧頂著一張嚴肅的俊臉,在距離他的鼻端僅有數厘米的地方晃過來又晃過去,唐酒終於忍不住了,他率先偏過頭,聲音罕見地帶上幾分弱氣:“……不是額頭。”
阿勒西奧不明所以:“嗯?”
唐酒自暴自棄:“不是額頭,是舌頭!我剛剛不小心咬到舌頭了。”
阿勒西奧:“撲哧。”
唐酒驚呆了。
震驚之後,便是震怒。
“你居然還笑得出來?”唐酒氣結,忍不住撲過去咬他。這回他學聰明了,不咬肩膀,也不咬手臂,專盯著雌蟲脖頸咬。
阿勒西奧也不介意。
他甚至順手接住了撲過來的小雄蟲,換了個姿勢,讓對方能夠咬得更輕松,右手則安撫性質地順了順貓貓蟲的脊背,輕咳一聲,解釋:“不是笑話你,只是覺得你很可愛。”
……?
那不還是笑話嗎?
唐酒徹底不想跟他說話了。
他語氣很凶的發號施令:“我不管,從現在開始,你不準再說話,也不準笑。”
眼瞅著再笑下去,小雄蟲指不定真要把他趕出去,阿勒西奧也不鬧了。他知道,眼下的情況已經算是唐酒的極限了,真要再抓住對方丟蟲的點不放,以對方的自尊心,只怕真要上火了。
倘若他不說話,就能讓唐酒不再為此尷尬難為情,阿勒西奧倒也不介意暫時假裝是個啞巴。
只不過……
“我倒是沒意見,不過,等價交換的條件,寶貝,你還記得的吧?”阿勒西奧問。
唐酒警惕地抱緊自己,向遠離雌蟲的方向又挪動了幾步。
阿勒西奧:“……你想到哪裡去了。”不會就因為他那天配合唐酒,扮演了一下變態,對方就真把他當做變態了吧?
他心中無奈,卻也真沒打算在這一點上刁難對方,當下乾脆道:“行了,真的不鬧你,只要你過來,讓我看看傷口怎麽樣,我保證接下來一句話都不說,可以吧?”
唐酒猶豫了一下,同意了。
貓貓蟲又挪了回來。
阿勒西奧低下頭,仔細地替他看了眼嘴巴裡被咬到的地方:血已經止住了,看起來只是平常的咬傷,等它自然痊愈即可。他擔心雄蟲的身體過於嬌弱,引發不必要的感染,到底還是找來了消炎漱液,讓唐酒含著漱了下口。
藥液冰冰涼涼,氤氳在舌尖上微微的刺痛,也不是不能接受。
感覺到嘴巴裡的痛感逐漸消失,唐酒頓時覺得自己又行了。當場表演了一把過河拆橋,用過就丟,相當不客氣地推了推軍雌的手臂,理直氣壯地道:“好了,這裡沒你的事了,快走快走!”
阿勒西奧對此習以為常。
介於他已經被“禁言”,年長的軍雌也不打算和小雄蟲對峙,將漱液放回原地,起身就往外走。
他走得這樣乾脆,反倒是唐酒感到不自然起來。
就這麽走了?
意識到這一點,唐酒小小地松了一口氣,慶幸見證自己丟蟲的對方的離開,又不可避免地因軍雌的消失,湧現出一陣淡淡的失落。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