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隨著利森維恩一起上樓之後,謝利爾並沒有回到鏡中空間。
利森維恩看向站在窗前的謝利爾:“你準備去哪裡。”嘴上這麽問著,實際上他已經猜到了謝利爾的意圖。
謝利爾道:“你不是已經知道答案了嗎?”
利森維恩眉頭微不可察的皺了一下:“你現在要去找他?”
這個“他”雖然沒有明說,但兩人都知道指的是誰。
利森維恩站在逆光中,棱角分明的俊臉上透著一種比平時更深刻的冷然。
感受到利森維恩的情緒變化,謝利爾看了他一眼,注意到他抿直的唇線,想了想,最後還是說了句:“我也有自己的事要做。”
話落,謝利爾就直接打開了窗戶,靈活的翻身跳了下去。
利森維恩看著敞開的窗戶,走到窗前低頭看向了下方,微弱的月光下,只看到黑發青年的高挑纖長的身影,距離他的視線越來越遠,然後很快,徹底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中。
他去了木屋後方。
利森維恩收回視線,琥珀色的瞳孔裡浮現出一抹暗色。心口的那股突然躥起來的悶堵感,讓他有些煩躁。
他很會有這樣的情緒。
或者說,在遇到謝利爾之前,他從沒有產生過這種悶躁。
利森維恩眉頭微擰,再次看了一眼謝利爾離開的方向。
他薄唇緊繃,沉默的站在原地。
一直站了好幾十秒,最終才離開窗前,開始習慣性檢查房間。
確認沒有任何問題之後,他走回去躺到睡墊上,閉上眼睛,讓自己強製進入淺眠。
與此同時,另一邊。
木屋後方十米遠的蘑菇屋裡。
謝利爾從半掩的窗戶翻身而躍,乾淨利落的進到了屋子裡。
至於為什麽謝利爾不選擇直接敲門。
因為他如果敲門的話,開門的會是那隻紅毛松鼠,而那隻紅毛松鼠在看到門外站著的人是他之後,絕對會直接將門關上。
雖然後續他也能進來,但是謝利爾一點也不想吃一次紅毛松鼠的閉門羹。
所以直接從窗戶進,是最簡單省事的做法。
穩穩落地的謝利爾,第一時間看向屋內光線的密集處。
在白蠟製成的花朵吊燈下。
希克斯背對著窗戶坐在木凳上畫畫,在他的正前方是一個方形的畫板架,他的左手拿著擠著顏料的小分盤,右手握著一隻紅褐色的畫筆。
他銀色的長發像柔滑的絲綢,朦朧的燭光照射到他的身上,光影之中,他靜謐、溫柔,看起來像一抹沉靜的雲。
不過與周身的沉雅之氣相反的是,在他的身邊,圍著五隻心情不佳、不停跺腳的小松鼠。
其中紅褐色毛發的小松鼠仰著脖領,雙腳來回踱著小碎步,看起來很急躁。
毫不誇張的說,謝利爾甚至從這隻小紅毛松鼠身上,看到了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希克斯!不能畫!黑頭髮壞家夥!不能!”
謝利爾給這隻松鼠取名為小紅毛。
“希克斯!不能畫!不能畫,黑頭髮!”這是另外四隻小松鼠,謝利爾給它們四個取名為灰毛四兄弟,序號從一到四,以此來區分。
此刻,小紅毛和灰毛四兄弟因為把注意力全放在了希克斯身上,所以並沒有發現被它們說壞家夥的當事人,已經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這個房間裡。
“希克斯!聽話!不畫他不要畫!黑頭髮壞家夥!很危險性!”
在小紅毛嚴肅又固執,像老母親怕孩子被拐騙一樣,不停勸導正在畫謝利爾的希克斯。
他有這麽恐怖嗎?
在這小紅毛的視角下,希克斯就是一個不染纖塵的小白花,而他就像是一個即將要摧毀小白花的大灰狼。
謝利爾被自己這比喻逗笑了,沒忍住輕笑出來。
他的笑聲很輕淺,帶著一種輕微的散漫和興味,有些低,磁性的聲線在這略顯朦朧的蘑菇屋裡,有一種很特別的繾綣。
聽到謝利爾的笑聲,五隻小松鼠頓時如同驚弓之鳥一樣,嚇得毛瞬間炸起來,險些來了個原地蹦迪。
小紅毛轉身看向謝利爾:“你!你嚇人!”
謝利爾樂了:“壞家夥不嚇人,怎麽能叫壞家夥?”他一點也不覺得跟一個小松鼠拌嘴是一件十分幼稚的事。
聽到謝利爾這麽說,小紅毛松鼠更生氣了。
那兩邊腮幫子都氣鼓起來的樣子,讓謝利爾想到了曾經藍星裡的一款遊戲,憤怒的小鳥。
還是一只會說話的憤怒小鳥。
這麽想著,謝利爾眼中的笑意也越來越濃。
與之相對的,小紅毛松鼠的眼睛也越來越冒火焰。
就在它準備繼續對謝利爾輸出的時候,希克斯轉過了身,他水綠的眸子注視著站在窗前的謝利爾,眼尾微彎,像是有些無奈的笑了下。
“請別再逗趣這五隻可愛的小松鼠了。”
對於謝利爾的出現,他看起來似乎一點也不驚訝,就像是早就預感到謝利爾會來。
謝利爾看向希克斯:“你好像知道我要來?”
希克斯輕輕搖頭,如實說道:“我只是有一種直覺,今晚不會很平靜。”
謝利爾聞言眼眸微挑,正準備說話,五隻小松鼠突然齊刷刷站在一排,意圖用身體將謝利爾與希克斯劃分一個界限。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