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又是光明神的靈魂化身。
四舍五入一下,他不就是來自謝利爾的心裡?
蘭斯林覺得自己這邏輯沒有任何問題。
謝利爾瞥了他一眼,倒是沒出聲反駁。
奧格斯格和艾諾文見狀,眼眸深了深。
“對了,忘了說,我叫蘭斯林。”
作為伯莎利頓國最風度翩翩的公爵,艾諾文在禮儀教養上,挑不出一絲毛病。
盡管他對希克斯和蘭斯林與謝利爾之間的關系有諸多猜測,不過並沒有表現出來,也沒繼續剛才的話題,而是大方得體的向希克斯和蘭斯林表達了歡迎。
末了,他將視線轉向謝利爾,眼底的柔和更真切了些:“你離開王城的這段時間,萊伽聖恩學院的學生們都很想你。”說到這,他微微頓了頓,又說道:“當然,我也如此。”
謝利爾笑了下,回道:“我也挺想的,”他補充道:“布盧爾街道的甜品店出了許多新口味。”
艾諾文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在黑發青年說上半句的時候,他的心驀地一跳,那一瞬間,差點就快得提到了嗓子眼上。
結果下一秒,對方這話就打破了他的心猿意馬。
奧格斯格伸出結實的手臂,一把橫過艾諾文的肩膀,大大咧咧的笑起來:“你這家夥,差點自作多情了吧。”
他毫不客氣的嘲笑,心裡卻松了一口氣。
黑發青年就像深邃夜空上的明月。
而明月隻適合被仰望。
也正是因為這樣,即使他很喜歡很喜歡,卻也沒有真正產生過想過要將明月佔為己有的想法。
但如果有一天黑夜明月對其中一個仰慕者有了偏愛,那種誰都無法去觸碰的平衡感就會被打破。
維持在表面的平靜也將不複存在。
艾諾文沒有將斜靠著自己的奧格斯格推開,而是深深地注視了謝利爾幾秒,然後佯裝失落地輕歎了一口氣,頗有幾分遺憾的說:“看來確實是自作多情了。”
話應剛落,侍者端來了一杯櫻桃馬丁尼和一盤焦糖味的曲奇餅。
奧格斯格眼睛一亮,在曲奇餅被放置到桌上後,伸手準備拿起一塊遞給謝利爾,有一隻手就比他先一步拿走了他看中的那塊曲奇餅。
蘭斯林拿著曲奇餅放在眼前看了看,然後一口咬了下去。
他咀嚼了幾口吞下,不急不慢地點評:“味道不怎麽樣。”
希克斯對謝利爾說道:“你想吃什麽口味的,我給你做。”
謝利爾想了想,報出了一個口味:“抹茶吧。”
希克斯笑起來:“好。”
……
同一時刻,另一邊。
亞裡蘭國的王城中。
最大的一處大理石的穹頂教堂內。
親王阿諾德戴著一副金色細邊眼鏡,姿態優雅的坐在最後一排的長椅上,他閉著眼睛,濃密的睫毛在鏡片下像一條密閉的弧線,正靜靜聽著正上方的神職信徒的禱告。
第109章
禱告台上。
身穿白金長袍的神職人員,正仰著頭,將雙手交疊放在胸前,以最虔誠的姿態,吟誦著對光明神的讚美。
“……偉大而仁慈的神……露水是你對我們的澆灌……土壤是你對我們的饋贈,陽光、山川、河流、還有飄動的浮雲和飛翔的白鴿……”
“……我們是神的子民,神的信徒,以靈魂為起誓。”
在最後一句禱告結束之後,坐在最後一排的阿洛德也緩緩睜開了眼眸。
他祖母綠的眼睛裡有細碎的幽光,沉澱著一種又溫柔又令人不寒而栗的深邃。
在他交疊的雙腿上,放著一本書。
這本書很破舊,封面破損得很厲害,看起來年代久遠。
他垂下眼眸,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摸索著泛著很多劃痕和褶紋的封面,眼睛裡浮現著一抹讓人難以明辨的思索。
這時,教堂的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
身著連帽紅袍的厄威斯走進大堂,已經晉升為大主教的他,對著禱告台的神職人員擺了一下手,用眼神示意這些人先離開。
等這些人都迅速退下後,他走到阿諾德面前,屈膝半跪,語氣恭敬地喊道:“殿下。”
阿洛德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厄修斯為何還沒來?”
厄威斯如實回道:“他收到了一封來自伯莎利頓國的密報,正在趕來的路上。”
阿洛德嗯了一聲,指尖輕輕叩了叩書封,像是心血來潮般,不鹹不淡的問了一句:“你對這本書的內容怎麽看?”
厄威斯看了一眼阿洛德手中的書,目光閃爍。
這本書是他上個月從一個雲遊商販那裡買來的。
撰寫這本書的作者是一位伯莎利頓國的老者,活了一百多歲,曾經是教堂裡的禱告指揮員,於兩個月前去世。
厄威斯還記得把這本書賣給他的雲遊商販,說過這寫書的這位教堂禱告指揮員,與伯莎利頓國的現任統治者賽奧王后有些淵源。
雲遊商販向來是擅長將謊言卷在舌頭下的狡猾人,為了高價賣出手中的物品,總喜歡誇大其詞,或者編纂一些故事,加大物品的售賣籌碼。
在大多數情況下,厄威斯對於雲遊商販口中的說辭,都是以無視態度處理之,但是由於這書涉及到賽奧王后,他便多了個心眼。
在將書買後之後,又特意去查了寫書人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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