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星運。”樊星然偏頭,靠在沙發上。
樊星然可以不休學,也可以在眾人的有色眼鏡中,安然自己的事。
但是卻並不是毫無影響的。
那些流言蜚語,時不時的投射過來的目光,伴隨著意味不明的笑容,從不知道任何地方傳來的談論的聲音,時時刻刻都存在著。
樊星然無視了三年。
樊星然看向手腕,拴著黑色狗頭的手鏈的遮擋下,那處未消的痕跡。
“哥……”樊星運顯然是愣住了,他遲疑著,“哥,你不是說你絕對不會屈服嗎?”
“很抱歉,星運。”
“你為什麽要跑啊!!!”
樊星然安靜的,聽著弟弟的憤怒的指責。
直到掛斷了電話,樊星然也很長時間都沒有放下手機。
手機熄滅了屏幕,樊星然放下了手機,起身。
“好好看家,我去買點菜就回來。”
日子依舊是要過的。
樊星然並不是很在意是否休學,可是對其他人卻不是的。
他可以頂著壓力,可以無視所有的目光,安然的待在學校裡。
但是學校卻不是他的家。
糾纏不清的女人騷擾的人遠遠不止他一個,他的同學,他的舍友,都被對方糾纏著。
樊星然的休學,是學校對他的建議,可表面上是建議,卻是其他學生對他的狀況不厭其煩的抵製,是對他的排斥。
他可以不介意,卻沒辦法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給他人帶來麻煩。
從小區菜店的中出來,樊星然的目光定格在一旁開著的一家煙酒店。
張樂樂找過他一次,是找工作找的有點崩潰。
對方發了一段語音,讓他一定要讀研讀博,能學多高學多高。
樊星然記得當時聽到張樂樂大著舌頭說話,顯然是喝醉了。
樊星然無意識的想到了自己喝醉的那天,那種迷迷糊糊的,以為清醒卻實際上在迷惘的狀態,居然有些想念。
樊星然買了一些酒,回到了租屋。
只是不知道怎麽了,沒有做飯的心情。
明明買了菜回來,可最後樊星然還是點了外賣。
看著桌面上擺放好的酒瓶,樊星然朝著酒瓶伸出了手。
冥府門犬高高的抬頭仰望著他,樊星然揉了揉冥府門犬的脖子,低頭親吻了下冥府門犬的腦袋。
之後卻依舊打開了酒瓶。
白酒、紅酒和啤酒的味道都是不太一樣的,樊星然每一個都打開嘗了嘗。
味蕾帶來的感覺並不怎麽舒適,可樊星然卻好像能嘗到在酒入口之後淺淺的回甘。
冥府門犬安靜的看著,樊星然安靜的抿著酒液。
小家夥,有醉意了。
白皙的臉頰上浮起了紅色,眼神迷離,卻並沒有停下飲酒。
顯然不擅長喝酒啊。
從電話裡聽的有些不明不白的。
但是大意上……是被誰糾纏了嗎?
冥府門犬想了想,乾脆用肉抓摁亮了樊星然的手機,找到空格,打通了語音。
拱了拱樊星然的手,將樊星然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小家夥的眼神看過來了。
他看上去很疲憊。
即便如此,他也依舊是好看的。
在家裡隨意用皮筋扎起了有些長的頭髮,反而讓他看上去帥氣美麗了很多。
“怎麽了,冥府門犬?”
樊星然的手指,帶著酒香。
冥府門犬舔了舔,淺淺的酒意和柔軟的指腹,這樣的觸碰其實很讓它著迷。
可它要做的可不是這種事。
抬起身,將壓在身下的手機露出來的。
“咦,什麽時候打通語音了?”
那雙帶著水光的漂亮眼睛看到手機上的顯示後,終於露出了幾分除了空虛以外的,淺淺的依賴之意。
“親愛的神明,你願意聽聽我的故事嗎?”
他喝醉了。
冥府門犬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
所以才會變得容易說話。
這個語音是打對了。
冥府門犬低頭,看到屏幕上的信息。
:我在聽。
樊星然躺了下來。
手機放在旁邊。
冥府門犬讓開了位置,看著樊星然。
似乎是被神轉移了注意力,對酒的執著不那麽大了。
“我有個朋友,叫做木森。”樊星然喃喃道,“木頭的木,森林的森,據說取這個名字的時候,木森的家人都沒有多想。”
“木森說,是因為他本身就是不被期待生出來的孩子,他只是個意外。”
冥府門犬安靜的蹲坐在地面上,眼中始終倒影著樊星然的影子。
瘦弱的青年全身仿佛卸下了所有的氣力,安靜的躺著。
在提到那個叫做木森的人的時候,他的語氣和平時不太一樣,很溫柔。
是個意義非凡的人嗎?
應該比那個叫做張樂樂的高大的男人要親密的多的語氣。
“那時候我沒有朋友,木森是唯一一個和我關系比較近的同齡人吧,姑且算是朋友。”
樊星然是真的喝醉了,說話有些斷斷續續的。
冥府門犬卻還是能聽清樊星然在想什麽。
木森死了。
是自-殺的。
但是在死之前,他殺死了自己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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