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沒反應過來的白楊疑惑的望著樊星然,看著空落落的手。
樊星然的心臟幾乎是加快了跳動,只是本能的動作,而現在卻不知道應該怎麽解釋自己突然的行為。
然而白楊卻根本沒有要詢問的意思,只是聳聳肩:“可能是我想多了。”
樊星然不自覺的握緊了手機,垂眸,手指無意識的在手機的按鍵上反覆撫摸,在等待著讓自己的心情平和。
“白楊,來。”店老板顯然也早就已經熟悉了白楊了,乾脆的叫了白楊的名字。
“我朋友先來,老板你給他剪個乾淨利落的髮型,也別太影響長度,我覺得他長發挺好看的,就是有點雜亂。”白楊立刻說。
樊星然有些詫異的回頭:“你就這麽決定了我的髮型嗎?”
“就算我不說你也拿不定主意吧,況且你剛剛自己說是要剪得利落一些的。”
樊星然在聽到剪刀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熟悉的,曾經一直都很在意自己外貌的過去的感覺重新回來。
那時是為了他人,現在也是。
只是感覺卻完全不同。
掉落的碎發就如同煩惱正在被一點一點的剪去,落在身上,被抖落在地面上。
樊星然看向了鏡子中的自己,手指掠過了發絲之間,清爽的,也不會隨意遮擋著眼睛的頭髮,似乎將曾經總是會隱藏著的過去掩埋了。
“嗯,帥哥果然什麽髮型都好看。”白楊一邊去洗頭,一邊還對樊星然點評。
理發師卻忍不住道:“你就不能誇誇我手藝好嗎?”
“你手藝好,我還覺得你在我朋友頭上是不是超常發揮了,以前可沒見到你剪的這麽流暢,你不會外貌協會吧。”白楊一邊洗頭一邊和理發師打趣。
“是超常發揮了,你朋友樣貌好,看著就能讓人有創作欲。”理發師笑著說。
“行吧,我醜。”白楊翻了個白眼,把理發師逗的直笑。
樊星然從理發店出來的時候,頭髮十分的清爽,突然感覺到有一陣奇怪的涼意席卷了他的脖頸,樊星然捂住了脖子。
“有點涼。”樊星然在白楊疑惑的目光下道。
“肯定涼了啊,已經入秋了。”白楊道。
這是什麽時候的事。
他好像都沒有注意過,時間過的真的太快了。
“一起去吃個飯?”
樊星然想了想:“我請你。”
“行。”
和白楊吃完飯,樊星然沒有讓白楊把他送回家,而是走向了去神隕之地的路上。
總是有些不習慣的伸手撩著發尾,突然的空落落的感覺讓他有些不適應,伸手想要將額前的碎發重新整理好,可是卻發現沒辦法再和曾經一樣遮擋眼睛了。
樊星然放棄了。
甚至這樣一來,神髓都沒有必要別在頭髮上了,樊星然想了想,乾脆將神髓當做胸針別在了衣-領上,效果應該是相同的。
樊星然邁入神隕之地之前,去到了明亮的地方,用手機的前置攝像頭看了看自己的模樣。
好像是有哪裡不一樣了。
不僅僅是頭髮。
還是眼睛。
樊星然的記憶中,在看到鏡子裡的自己的時候,他厭惡著。
而現在,樊星然卻看到在鏡頭中自己的眼睛時時刻刻的看著自己的模樣,試圖確認是不是有哪裡不好。
樊星然背對著神隕之地,收好了手機倒退一步打算進入神隕之地內,然而腳下卻突然被分界線絆了一下。
身-體不自覺的向著身後倒去,樊星然微微睜大了眼睛,失重的感覺讓他有一瞬間的茫然,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支撐。
然而……
他沒有摔倒。
巨大的怪物站在他的身後穩穩當當的作為他的支撐,甚至他被擁抱了起來。
沒有任何危險。
或者說,危險從來都不會發生在擁有空格的他的身邊。
樊星然仰望著空格毫無遮擋的臉,突然說:“在人類的世界中有一種信任遊戲,站在原地向後倒去,絕對相信身後有人會拖著他。”
“嗯。”
“要再來一次嗎?試試看我是不是絕對信任你。”樊星然調侃著笑道。
“沒關系。”
“嗯?”樊星然站穩,疑惑回頭。
“你信不信任我,我都會接住你。”空格道。
“是嗎?”
樊星然無意識的撩了撩短發。
很高興能夠清晰的看到在說著這句話的時候的空格。
空格眼珠定格在樊星然的臉上,伸出手,偌大的手掌帶過一陣微涼的風,繞到樊星然的耳邊。
樊星然能感覺到發梢被空格的手指微微的撥動,帶來一陣細微的被觸碰的細細的癢意,樊星然因為被小小的癢意刺-激到了,本能的縮了縮脖子。
空格縮回了手,佝僂著肩膀始終看著樊星然。
樊星然偏了偏頭:“不好看嗎?”
“好看。”空格一如既往的平靜的聲音,樊星然卻依稀之間仿佛感受到了潛藏在其中已經在潛移默化中悄悄多出來的溫柔,“在今天之前,我不理解你的世界的人類對髮型的重視是為什麽,現在我明白了。”
“你明白了什麽?”樊星然問道。
“注意到你的細微的變化,並且為此感到驚豔,是會感到開心的事。”空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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